宅院裏的廝殺還在繼續,房卿九腦海裏的糾結也越來越大。
容淵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他既然敢來到蘇州,敢四處遊曆,說明他也有充分準備。
再說疏風跟一幹護衛還能再支撐一會兒,若真到了危難之際,容淵是他們的主子,應當是會出手相救的。
所以,她還是別摻和為妙。
目前從廝殺的形勢分析,即便容淵能滅了其他的黑衣人,即便她與容淵聯手,與他敵對的三個黑衣人也有逃跑的機會。
這才是房卿九不出手的緣故。
若不能一擊斃命,必會招來無窮無盡的禍端!
盡管她已經被很多人暗中給盯上了,但她的身份還是蘇州房府的房卿九,是商賈出身,那些人再懷疑,也隻是懷疑。
可若她現身幫容淵,這三個黑衣人逃脫後,加注在她身上的懷疑就會加重。
眼下她還能雲淡風輕的靠著原主的身份過著,今晚她若幫了,那麼,她還能相安無事的過嗎?
顯然是不能的。
房卿九的腦海越來越清晰。
這輩子,她既然決定以原主的身份去活,那就不應該跟容淵這樣的人牽扯太多。
聽著下麵刀尖相碰發出的聲音,她站立在樹上,心裏反而平靜下來了。
其實來到蘇州這段時間,她整日好吃懶做,沒事在房府搞搞事情,這樣混吃等死的生活也不錯。
而且她來的初衷未改,她在房府白吃白喝隻是暫住,等到了日子,去慧覺寺拜祭過父親以後,她便會換個身份去盛京,打聽舊部的下落。
她這輩子走的路,想要按照前世父親的意願去活。
再者說來,如今天下已定,世上早已沒了房卿九,她除了這個名字外,其他該摒棄的身份,一律都要摒棄。
跟容淵的相遇,以及這段時間以來的糾纏,不過隻是短暫的交集,並不會在她平淡的人生裏掀起什麼撫不平的風浪。
至於做春夢這個問題,總有辦法解決的。
房卿九打定主意,幹脆站在樹上吹晚風,她有點可惜,這時候應該再來上幾盤瓜果點心,這樣她就不會太無聊了。
然而下一幕的變化,讓她錯愕。
又是一批黑衣人從屋簷湧了進來。
糟糕!
這下子,容淵以及疏風等護衛怕是在劫難逃了。
一個人的武力值再驚人恐怖,也沒辦法應對如此多的高手啊。
房卿九心神顫了顫,為容淵捏了一把汗。
她不想看到什麼不好的畫麵,怕自己會再次不經過大腦的思考便出手,索性趁著所有人在廝殺中沒有反應之時,靈活的飛走在屋簷上。
她找準上次掉下浴池的位置,用手揭開瓦片,縱身跳下。
容淵手裏的劍不是清世,說明清世肯定被他藏起來了,為了防止有人打清世的念頭,按照容淵的警覺性,肯定會把清世放在他的房內。
房卿九在屋裏找了一圈,如願以償的在容淵平時安置的內室找到。
握著清世熟悉的手感,她滿足的勾起朱唇。
正要離開時,房卿九嗅到,宅院中鮮血彌漫的氣味越來越重,她腦海裏想起疏風與護衛誓死抗殺的畫麵,以及容淵胸膛前那片被鮮血染紅的衣衫。
想要邁出的腳步,生生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