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滇易見他停在麵前,手裏握著一柄劍,劍身上的鮮血讓他心生懼意,顫著聲音開口:“房至禹……你想做什麼?”
房至禹把玩著劍柄,他畢竟是文人,從未握劍,姿勢難免生疏:“許公子,我忽然改變主意了,我覺得,你死了,比你活著好。”
“……”
這一瞬間,站在樹上目睹了一切的房卿九突然明白容淵為什麼阻止她了。
不過房至禹不是巴結著許滇易嗎?
她的腦海裏,閃現出一張清秀軟萌的麵容。
恐怕,事實的真相不止如此。
以房至禹的聰明,之前他沒有看清局勢,在經曆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應當是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是以,他才會有此選擇。
房如甯也同樣驚訝,她也算是跟房至禹在一個屋簷下長大的,也打聽清楚了房至禹此次的布局,可事到如今,房至禹竟然放棄了這個大好時機。
她以為,在許滇易落難之際,房至禹若出手幫忙,那麼日後等待房至禹的,必定是榮華富貴。
但房至禹竟然做了相反的決定。
……
許滇易害怕的繼續往後爬行:“……你這個瘋子……瘋子!你不過是一介商賈出身,竟意圖謀害與我!”
房至禹一手按住他的肩膀,神情猙獰:“有些人,你不該染指,也沒資格染指!”
動了,便要付出代價。
而這個代價在房至禹眼裏看來,隻是早晚而已。
當許滇易對他還存在價值的時候,那就意味著許滇易還有活著的理由。
可一旦許滇易沒有了存在價值,他所圖謀的,都會在不久的將來跟著付諸東流,說不定還會備受牽連。
既然如此,在許滇易的價值消失之前,一切應該報的,便全報了。
他沒本事殺了兩百護衛,再把房至禹重傷到如此地步,但他可以趁他病,要他命,補上致命的一刀!
生死關頭,許滇易的腦子忽然靈光了一些:“你說的是誰?”
他染指了那麼多女人,許多連名字都記不住,自然想不起來。
豈料,他的話讓房至禹更怒。
他猙獰的笑了。
房至禹握緊劍,眼眶中因濃烈的殺意血絲乍現,配著他陰陰沉沉且瘋狂的眼,陰森可怖。
許滇易看著他一點一點拿起劍,瞪大眼睛,他忽然想起來跟房至禹有牽扯的女人是誰,啞著嗓子吼道:“等等——我還未……”
話音,戛然而止。
剩下的話,許滇易再也沒有機會開口。
那一劍,快狠準插在他背後!
房至禹看著許滇易斷了氣,縱使第一次動手殺人,他也沒有絲毫慌亂。
他的雙手放在劍柄上,用盡渾身力氣泄憤的將劍在他體內一劃,可聽見血肉劃破的聲音,緊接著,滾燙腥氣的鮮血迸出,飛濺在他麵頰。
發泄完,房至禹身體僵硬片刻,繼而鬆開劍柄,站起身。
晚風撩動他的長衫,吹動他額前落下的兩縷發絲,他斂盡眼底的瘋狂,雲淡風輕的笑著,再從袖口裏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慢條斯理的開始清理染了血的麵頰。
做完一切,他步履從容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