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茜在水麵上鋪了一層嬌豔鮮紅的花瓣,再用指尖試了試水溫,確定溫度適宜後,端著空了的籃子從屏風後繞出:“小姐,可以沐浴了。”
房卿九轉身,就見桂圓睜著圓溜溜的貓眼兒,正蹲在不遠處甩動著尾巴。
她想起一事,這貓跟著她有了些時日,似乎還沒洗過澡。
桂圓提高警戒,豎了豎耳朵。
……
深夜。
蘇州城門大開,一群人騎馬而入。
為首的男子玉冠束發,豐神俊逸,著一襲黑色蟒紋錦袍,高大的身形坐於馬上,他一隻手勒緊韁繩,沉寂的眼眸掃過周圍。
“哥哥!”
一聲驚喜的聲音傳來。
馮含枝帶著一隊護衛出現。
她接到家裏的書信,得知馮無邪前來蘇州的消息,便派人沿途打探馮無邪的行蹤,算好時辰,帶著護衛出發前來迎接。
她笑著跑過去,站到馮無邪麵前。
馮無邪冷漠的麵頰因著她的出現有了暖意,他對著她伸出手,指腹和掌心因為常年握劍有一層薄繭:“上來。”
馮含枝笑了笑,伸手搭上,借著馮無邪手掌的力道縱身躍起,坐於他的身後。
馮無邪放慢速度,勒著僵硬往與馮含枝來時相反的方向而去。
“哥,你這是要去哪兒?”馮含枝見路線不對,出聲詢問。
“許滇易的府邸。”他答得有幾分散漫。
一提起許滇易的名字,馮含枝本能的皺眉,不過想到許滇易已死,她的心情也好了幾分,語氣帶著幾分不加掩飾的歡快:“你幹嘛去那兒啊?”
馮無邪勾唇:“我這一趟過來,是奉了聖上旨意,調查許滇易死的真相。”
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的罷了。
當今聖上的心思深,打的主意也不小。
比如許滇易的死,他若給不出一個完整的交代,安鈞伯府就會追究。屆時,他將軍府就會成為安鈞伯府的眼中釘。
這樁差事,沒那麼好解決。
而且在來之前,馮無邪已經派人來打探過情況,得出的結論是,府中無一活口,周圍也沒有目擊群眾,此事毫無頭緒。
他不信沒有破綻的地方。
他隻相信有人刻意為之,目的麼,自然是在掩飾許滇易死的真相。
或者說,背後之人,便是當朝的那一位。
馮含枝聽聞他是來查許滇易的死因的,嘟囔了句:“哥,你也知道許滇易那貨不是個東西,害了不少女子性命,幹嘛還要查啊?再說就算是皇上有令要查,你隨便給出一個交代就是了。”
馮無邪眼中劃過深意的幽光:“事情要是真有這麼簡單,那就好了。”
許滇易的死,看起來沒什麼,其實是把他們將軍府也給扯進去了。
到最後,無論他怎麼查,一定不會查到結果。
馮含枝歪了歪腦袋:“哥,皇上也真夠糊塗的,這件事情連一個可疑的人都沒有,你再怎麼查,都不會有結果,他擺明是在為難你嘛!”
“……”
說了一通沒用的話,馮無邪覺得,她這句話算說對了。
皇上就是在故意為難他,為難將軍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