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卿九表情無辜，迎上老太太恨不得掐死她的目光：“祖母，您是不是病糊塗了，所以才會認為我有本事給您下毒？方才明一方丈說過，很可能隻是因為您勞累過度，再加上您沉浸在夢裏麵，才會發生這種情況，未必就是被下了毒藥。況且，明一方丈是得道高僧，不打誑語，他說的話，斷然不會有假。”
明一方丈的確不打誑語，也沒說謊。
追根究底，還是衫寶有能力讓一般的大夫無法察覺。
老太太躺在榻上，氣的咳嗽兩聲，指著她，嘶啞著嗓子：“是你……一定是你！”
房卿九站在原地，承受著大家打量的目光，一時竟委屈的話語裏帶了哭腔：“祖母，您誤會了，真的不是我。好，就算您懷疑我，那您告訴我，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老太太反駁不了：“……”
難道她猜錯了？
房卿九說的也對，她沒有必要為難房家的人，就算房卿九要為房佑夫妻報仇，也並不知道當年的真相。
如果房卿九知道，按照她的性子，房府早被她一紙訴狀告到了官府。
黃氏則極為懷疑老太太如今的精神狀況，最近的老太太太反常了，先是大半夜的在府裏鬼哭狼嚎，吵得大家不得安寧，再是跑來慧覺寺祈福，現在竟然還懷疑自己中了毒？
她上前坐在老太太麵前，拍打著她的背部，讓老人家喘氣能夠舒服一點：“老太太，我也不待見這丫頭，但是您要說她給你下毒，這是不是太不合常理了？您想啊，她就算要給您下毒，怎麼還會讓您活到現在？”
老太太：“……”
她快被這個蠢兒媳氣死了！
身為當家主母，小肚雞腸的不承認茵姨娘跟房如甯的存在也就罷了，不讓房如甯稱呼她一聲母親，由著房如甯從小稱呼茵姨娘為母親也罷，腦子還蠢笨。
黃氏這話哪裏是在安慰她，分明是在說她一把年紀老糊塗了。
房如韻歎了口氣，攤上這樣的母親，她有時候也很心累，要是黃氏能夠聰明一點，哪裏會把房府打理的烏煙瘴氣的，時常還得靠著她幫持一把。
房卿九在心內偷笑。
這世上有一種人，壞的直接，討厭的不加掩飾，腦子卻又蠢笨至極。
黃氏，大約就是這種人了。
難怪茵姨娘跟房如甯能夠在房府活這麼久，沒有被黃氏趕出去，主要還是黃氏太容易被忽悠了，覺得茵姨娘膽小，不足為懼。
不過茵姨娘還真是如此，除了在房如甯的事情上拿得出來幾分為母則剛的氣勢外，還真是她見過的難得的規規矩矩的姨娘。也因為這兩人的脾性，黃氏跟茵姨娘才能在房府和諧相處如此之久。
茵姨娘站在角落，習慣性的保持沉默。
在房府，她根本沒有話語權。
房如甯眼眸一深。
無疑，她是站在房卿九這一邊的。
但是這一次，她覺得老太太說的沒錯。
旁人隻當衫寶是一個普通沒什麼本事的丫鬟，但是房如甯很清楚，衫寶開出的方子，比之前給她看病的大夫開的方子有效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