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是房如韻慌張的臉。
她沒想到容淵會出現在房卿九的房間裏,愣了一瞬,不過眼下,她顧不得這些,微提了提裙擺,跑到房卿九麵前,喘著氣。
房卿九神色微變,一直以來,房如甯遇到任何事情都沉穩持重,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失了方寸,怕是出了大事。
是茵姨娘嗎?
還是……
房如甯抱歉的對著容淵行了福禮,等稍微緩過來一些,才道:“抱歉,容公子,我不是有意闖進來的,隻是眼下,我有很重要的是要跟阿九商量。”
容淵並未在意,他跟房如甯接觸的不多,但他看得出來,房如甯是一個值得相交的人。
房卿九問道:“出了何事?”
房如甯緩了緩氣,道出緣由:“阿九,我來是想要拉著衫寶過去,給師傅看一看,方才我在師傅那裏學琴,結果到一半,師傅突然口吐鮮血。”
衫寶的醫術,她放心。
最近老太太跟房如韻的事情她也聽說了,她很清楚,這些事情一定都是房卿九授意讓衫寶去做的。衫寶能夠讓那麼多大夫查不出絲毫端倪,可見其醫術精湛。
吐血了?
房卿九站起身,帶上衫寶,跟隨房如甯走開。
容淵坐在原地,對於孔文玄口吐鮮血的事情一點也不意外,像是一切在意料之中。
他的阿九啊,想要平穩度日,哪裏是放下就可以的。
她還有那麼多想要保護的人,那麼多牽絆的事,就注定沒辦法和普通老百姓一樣的生活。而且她跟他在一起後,走上的路,也是艱險之路。
這世道就是如此,很多人,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房卿九跟房如甯趕到禪房的事情,趙致學正等候在一旁。
床榻上,孔文玄麵無血色,唇幹臉白,明明前幾日還精神奕奕,此刻就像是沒了生氣般。
衫寶撲過去,先是查看了一番孔文玄的臉色,然後替他把脈。
房卿九問道:“如何?”
衫寶把孔文玄的手放進被子,向來歡喜的臉上,第一次愁眉不展:“阿九,孔先生的毒藥蟄伏在體內十五年之久,毒已深入骨髓,我現在需要的藥材,在外麵都找不到,隻能夠通知玄隱山的人送藥前來。但是我沒有絕對的把握,而孔先生現在不能等,最多三日,必須要把身體裏的毒清理幹淨。如今,當今天下,能夠如此迅速研究出解藥的人,隻有我的師傅,汲隱。”
“……”
十五年之久。
房卿九眼底一冷。
那就是在她死了一年之後。
當時的大師兄幾人,應該還身在朝堂。
薑延!
你食言了。
禪位之時,她說過,她製定的政策一律不準更改。在她臨行前,她也跟他補充過,不準傷害無辜之人。
但她沒想到,薑延竟然如此忌憚天邑書院。
天邑書院乃天下文人趨之若鶩想要擠進去的地方,換言之,將來朝堂的官員,大部分出自天邑書院。薑延想要尋找更多的可用之才,必須從天邑書院下手。
他想要控製天邑書院!
其實,除卻這些,最主要的是,薑延在害怕,他忌憚那些跟房卿九有過關係的人。
隻要跟她有過聯係的人還活著,他便永遠不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