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房卿九等人守候在孔文玄的房內。
房如甯這兩日形容有些憔悴,她一邊擰幹濕毛巾,細心的替孔文玄擦拭著病容,一邊心內焦急,想要問一問衫寶師傅為何還沒有過來,又發現衫寶神色也頗為古怪。
衫寶的目光,一直在追隨房卿九。
再看房卿九,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她的神色之間沒有一絲慌張,眼中的清透和堅定,似乎是一切便化解在她的掌握之中。
阿九……
房如甯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但又不敢確定,沒有再往下去想。
趙致學從她的手裏接過毛巾,坐在床沿處,語氣中難掩關切:“房二小姐,我看你都沒休息好,照顧大師伯的事情交給我,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房如甯不好跟他接觸太過,因而在趙致學過來時站起身,與他拉開距離。
衫寶察覺到房如甯焦急的目光,眼神閃躲,嘴角勾起安撫人心的笑意,內心卻慌得一比:“房二小姐,你放心,別太著急了,我師傅一定會趕過來的!”
一定會趕過來個屁……
都說了,師傅不會在意她的書信,可是阿九非要她這麼做,還要她跟大家撒謊。
嚶嚶嚶,她等著謊言被戳破,麵對大家指責的那一天。
她湊到房卿九麵前,背過身,不去看房如甯的眼神,伸出手扯了扯房卿九的袖子,小聲道:“阿九啊,我就說過,這事兒一點也不靠譜……”
對比衫寶的慌張,房卿九則神情淡定的站在小窗前,雙眼之中,倒映出外麵的小徑。
她相信汲隱有辦法平安出來,更何況,李嘉和已經動身,趕去汲隱前來的道路上接應。
過了會兒,她的視線之中,出現兩道熟悉的身影。
李嘉和,以及十年未見的汲隱。
不得不說,歲月待汲隱從來寬容,明明已經過了而立數年,但他的容貌竟然看上去比同齡的男子年輕許多。
細看之下,比跟著她的時候還要好看。
以前的汲隱,比她小了十歲,在她的記憶之中,他一直都是少年意氣的模樣。
如今的汲隱,經過歲月的洗禮,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多了穩重內斂,風華卻更勝從前。
透過汲隱,她忽然想到了容淵。
容淵也是被歲月偏愛的人啊。
實際年齡是二十六的青年,但表麵上看去,就是弱冠之年的男子。
她能夠預料到,再過十年的容淵,一定會更加蠱惑人心。
衫寶眼神一亮,在原地蹦了起來,她來不及細想汲隱為何會出現,高興的一把抓過房如甯,指著門外身穿棉麻素衣,身形挺拔的男人道:“是師傅,那就是我的師傅!”
房如甯神色一喜。
趙致學也高興不已,他上前兩步看了一眼。
李嘉和領著汲隱進來。
衫寶跳著衝了上去,雙臂抱著汲隱的胳膊:“師傅!”
汲隱漆黑的目光在房內眾人的臉上掃過,最終定格在房卿九臉上。
他是沒有見過眼前女子的,但是那雙眼睛,與他的主子如出一轍,清亮的直逼人心,眼中的透徹又非常人能及。
李嘉和將人帶到,恭敬的站在房卿九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