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解決的辦法嗎?
房卿九握著清世,一動不敢動,她掌心滲出一層冷汗,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會握劍不穩。
而容淵似乎吃準了她不會下手,在注意到她因為怕傷害到自己不敢動彈時,眼底笑意更甚:“阿九,你的眼神和動作都在告訴我,你舍不得殺我。”
“……”
舍不得?
房卿九神情一怔。
笑話,她有什麼舍不得的?
容淵與她,不過就是有過交集的人罷了,他沒有救過她的命,即便受到過照顧,卻是算計了她,兩人之間也算是扯平了。
房卿九冷笑,握著清世的手收緊,力道加重,但是位置始終沒有動過。
還真被容淵給中了。
得知被算計的那一刻,她是憤怒的,但在她的骨子裏,她根本沒有動過殺容淵的念頭。
因而真正要下手的時候,她怎麼都下不去手。
沒有殺人之心,怎麼殺得了人?
房卿九總覺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能夠被容淵看的清清楚楚,她有點懊惱,也有點後悔,怎麼好死不死的就栽倒了容淵手裏?
如今好了,給自己找了一個隨時能夠把自己的研究透頂的人,她連一點秘密和隱私都隱藏不住。
早知今日,她打死也不要遇到容淵。
容淵邁著步子上前,手掌握緊劍身,毫不在意鮮血止不住的流下,染濕了他白衣如雪的長衫:“其實,你並沒有那麼生氣,你是可以原諒我的算計的,對不對?”
“……”
房卿九眼神一冷,或許她沒有妄動殺念,但她這人做事向來有一套雷打不動的原則。
容淵算計了她,這件事情在她的心裏,過不去。
“你錯了,我不喜歡別人算計我,也不會輕易原諒算計我的人。”
“不會輕易的原諒?”容淵重複著她話裏的這幾個字,從中捕捉到一絲希望:“那便是說,或許有一日,你就會原諒我。阿九,我算計你,卻從未傷害你,我知道你生氣,換成是我,我也生氣。但是,我不後悔這麼做。”
沒有他的步步謀算,他跟阿九走不到今日這一步。
他也一定會繼續謀算,讓她忘記藥物的事情,從身到心的原諒他,屬於他。
房卿九見他還在邁步往前走,真怕握不住劍傷他更多。
她理智是清楚的,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著了容淵的道,絕對不能心慈手軟,最好是一劍刺進他的胸膛,一了百了。
然而,她身體下意識後退的行為,出賣了她。
對於這點,她也很懊惱。
怎麼一遇到容淵的事情,她的身體跟腦子就會完全分開行動?
明明腦子裏想的是斷幹淨,不要讓容淵太得意,誤以為他還能夠再得寸進尺,但身體的行為總是跟她的思想背道而馳。
房卿九也埋怨自己的不爭氣,因而對容淵的憤怒多了一層:“你別以為,你麵前的我是一個次次都會手下留情的人,若你再進一步,我一定殺了你!”
“……”
容淵停下腳步,不再前進。
他迎上房卿九的眼神,裏麵夾雜的情緒有憤怒,有糾結,也有冷漠和不太穩固的決絕之意。然而在種種複雜的情緒裏,獨獨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