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致學送完琴,一路興衝衝的帶著下人回了趙府。
他本就是偷跑出來的,因而回去的時候都會避開府中下人,曉是如此,還是被正準備出來逛花園的趙聽雪與趙夫人瞧見了。
趙夫人見到其鬼鬼祟祟的背影,麵色沉了沉:“站住!”
趙聽雪攙扶著趙夫人,看著明顯有了改變的兄長,暗暗琢磨其中緣由。
她還從未見過兄長高興成這副模樣。
趙致學被發現後,臉色窘迫的轉過身,對上趙夫人不喜的目光:“見過母親。”
趙夫人冷哼一聲。
她是個厲害的,向來在府中說出去的話無人敢不聽。
眼看著周圍還有不少下人經過,她前幾日才跟趙致學說過要他好好的留在院子裏,他現在就公然違抗她的話,當即讓趙夫人麵上無光。
麵上無光倒是小事一樁,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再怎麼著她都不會責罰。
她就是有點生氣趙致學這態度,馬上秋闈了,他竟還有閑心出去瞎逛。
“你出去做什麼了?”趙夫人問完,質問的目光落在跟隨趙致學多年的小廝臉上:“萬安,你說,你家公子不好好的待在院子讀書,究竟是有什麼事情值得他跑出去?”
萬安身體抖擻。
夫人的厲害,下人可都是見識過的。
他看了眼趙致學,還是選擇站在公子這邊,悶聲不發。
趙夫人更氣了,她正要讓人動用懲罰,趙致學立即道:“母親別氣,孩兒就是讀書讀得頭暈眼花,想要出去走走,透一透氣。”
趙夫人性子是厲害,但也並非全然不能理解趙致學的疲乏,聽完趙致學給出的回答後,麵色好了點:“致學,母親知道你才高八鬥,又是郎院長的徒弟,但正因為這樣,你才不能夠掉以輕心,鬆懈學業。你身上擔負的,不僅僅隻有我們趙家的榮光,還有天邑書院的名聲。你要是考得不好,豈不是讓我們抬不起頭來做人,就連郎院長的名聲都會被你拖累。”
趙致學低頭,認真聽訓。
母親說的都對。
可師傅不是注重名聲的人,就算他考得不好,丟了天邑書院首席弟子的臉麵,師傅也不會在意。
更何況,曆屆以來的恩科試卷他都看過,也試著作答了一遍,覺得應付起來並不難。
趙聽雪總覺得自己兄長怪怪的,尤其是從秋華宴過後,前幾天還跑去慧覺寺,說是郎院長吩咐的。
但是他都從慧覺寺回來了,為何還要往外跑?
她眸光一亮:“哥哥,你是不是去見意中人了?”
趙致學麵色微紅:“……”
他的懷中,還小心翼翼貼身藏著裝了房如甯青絲的香囊。
趙聽雪清楚自家兄長老老實實的性子,見他不答,當下更確定了:“我看你對別家的小姐也沒怎麼上心啊,唯獨每次詩會佳節時,會把目光停留在房如韻跟房如甯兩姐妹身上。可你的性格,肯定不會喜歡愛出風頭的房如韻,所以,你是看上了那個不打眼,且毫無才華的房如甯嗎?”
萬安:“……”
小姐可真聰明,一猜就中。
趙致學蹙眉,在他眼裏,房如甯千好萬好,就沒有一處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