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淵垂眸,他從廣袖之中掏出一個雪青瓷瓶,見她正抱著桂圓,便將其放在琴架旁邊的空處:“前兩日白洌嵩來了,送了幾顆藥物給我,它能緩解你的睡眠狀況。”
房卿九看了眼,她放下桂圓,把瓷瓶拿在手裏把玩,倒出一顆放到鼻尖嗅了嗅。
她身上所中的藥物乃是白洌嵩所研製,如今白洌嵩研製出來的藥物,自然有用。
容淵說完,沉默少許,望了一眼門外:“白洌嵩喜歡到處漂泊,經常行蹤不定,所以他手裏的藥物有限。不過你身邊的衫寶很聰明,你可以把藥物的配方交給她,我相信,以她的本事,能夠研製出一模一樣的。”
房卿九嗯了一聲。
把藥丸倒入瓷瓶後,放在一邊。
她想了下,既然容淵要走了,總應該說點什麼,隻是她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來說什麼。
緣聚緣散,來來去去,都是每個人必須麵臨的狀況。
而且她跟容淵之間的聯係太深,就算這次分別一些時日,遲早會再見麵。
因而,房卿九並未有何不舍。
她相信容淵也一樣。
他來,應當就隻是知會自己一聲。
容淵看了眼桂圓,對它招了招手。
桂圓立刻跑過去,乖巧的蹲在他身側,任由他摸著腦袋。
“桂圓的吃食,我已經在讓疏風準備了,等會兒我一走,他就會把東西送來。”
房卿九哦了一聲,他倒是安排的明白,知道她這裏沒有桂圓能夠吃的東西,特地讓疏風準備好。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完,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房卿九則開始神遊。
他為什麼要離開蘇州?
最近除了許滇易的事情,盛京的動靜一切如常,也沒有出現大事。
不對,還是有一樁大事的。
而且還是出在鎮國公府上,那就是——容淵的婚事。
她也不問事情的進展,反正容淵有本事解決,想到那些追殺容淵的人,房卿九憋了半天,就憋出來一句:“路上小心。”
僅僅這四個字,便讓容淵勾唇笑開:“嗯。”
末了,在容淵起身要離開之時,她又帶著玩笑的語氣說了一句:“鏡之,你要是哪一日被殺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還會再找個俊俏小郎君。”
容淵神色微動,隨即失笑:“阿九在擔心我?”
“……”
這麼明顯嗎?
房卿九覺著,她的態度冷冷淡淡的,語氣還帶著那麼一點幸災樂禍的因素在其中,怎麼聽都是一副恨不得你快死,死完老娘好再找一個小郎君的意思。
沒想到啊,她把語氣和神態偽裝的如此小心,還是被容淵給識破了。
對上容淵溫柔熱忱的眼神,房卿九不太自然的移開視線,輕聲的咳嗽兩聲以作掩飾:“你誤會了,我沒這意思。”
容淵嘴角的弧度擴大,也不戳破她的口是心非:“離開蘇州的時日,我會時刻惦記阿九的,也希望阿九能夠有一時片刻記掛著我。”
“……”
房卿九翻了個白眼。
她才不會記掛他呢,她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每天無暇分身,更別說抽出時間來掛念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