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明心院內，咳嗽聲一直沒有斷過。
黃氏坐在一邊，聽得心煩意亂，到現在她還在擔心房至禹說要娶林知媱的事情。雖說林知媱拒絕了，房至禹也沒再有動作，但她總是不放心。
房如韻坐在床沿處，伺候老太太用藥。
老太太止住咳嗽，喝完湯藥，看了眼憂心忡忡的黃氏：“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隻是這件事情，你還是別把禹兒逼得太緊。”
黃氏一聽老太太這麼說，更著急了。
她看著房至禹從小到大的，最是清楚他的性格。
正因為清楚，才夜不能寐。
“老太太，我能不擔心嗎？您想想，從小到大，禹兒想做的事情，有哪一件事情沒做成過？這次表麵是平靜了，禹兒也沒動作，林知媱也再沒死纏爛打了，但我怎麼都放心不下。夜裏做夢，夢到的都是林知媱當了我的兒媳，背後一群人指著我嘲笑。”
她是不清楚房至禹的城府有多深，但她對房至禹的性子還是了解的。
黃氏說的，其實也是老太太所擔心的。
那晚林府一行人離開後，老太太把房至禹留下。
兩人說了會兒話，老太太也做出了妥協，她同意房至禹把人接進門，但絕對不能是正妻。
當時房至禹一聲不吭，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正是這種態度，讓老太太也放心不下。
房如韻看了眼黃氏，她想到那晚的事，也想到林知媱那日在琴鋪給她的難堪，心裏憋著口氣：“母親，您就算再怎麼擔心也沒用，兄長做事，一向有兄長的方法。即便此事看著是解決了，可我從小跟兄長長大，清楚兄長的心思。他這人啊，一旦確定了的事，就算你們再怎麼阻止也沒用。”
老太太歎了一口氣。
黃氏也垂頭喪氣的，她想了個主意：“老太太，我看不如我找來媒婆，讓媒婆把整個蘇州的小姐找出來，讓禹兒相看相看？”
老太太乏了，閉了閉眼：“你去辦吧。”
她現在腦子裏亂糟糟的，一堆頭緒沒有整理清楚，沒空跟黃氏在這裏掰扯。
黃氏得了老太太的同意，笑著帶房如韻退下。
第二日，黃氏就找來了全蘇州的媒婆。
房卿九從孔文玄處練完琴，與房如甯並肩而行，走在小徑上，就聽見府中丫鬟小廝們的議論聲。都在說黃氏找了一堆媒婆，然後又在討論，哪家的小姐最有希望跟房至禹走到一處。
房如甯眉心積著一絲憂愁。
房卿九見狀，問道：“你在想什麼？”
房如甯笑著搖頭，她不想提起林知媱跟房至禹的事，因為她覺得，那會是日後的她跟趙致學：“我隻是想，馬上就是秋闈。”
回到院裏，有一位中年人在外等候。
房卿九對他沒印象。
還是蘭茜盯著瞧了好一會兒，將人認出來：“錢掌櫃！”
錢掌櫃沒想到蘭茜的記性如此之好，再看長大後的蘭茜跟房卿九，暗暗讚歎她出落的水靈過人，又道：“小姐，你的麵容像極了當年的夫人啊。”
房卿九聽他這麼一說，有了印象。
錢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