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眼中浮現濃烈的恨意,他的手掌半握成拳,因為過於用力,手背之上浮現青筋:“報仇!”
“……”
房卿九眼裏滑過一絲無奈。
她就是個懶人,早在睜開眼占有了原主身體之時,就沒打算把原主該承擔的一切承擔了。
因而報仇這件事情,房卿九壓根沒想過。
錢掌櫃收斂怒意,他知曉房卿九現在變了,與以前天差地別。關於這件事情,他辛辛苦苦的等待多年都沒有頭緒,更別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了。
冷靜下來,他也知道,其實他的要求,對眼下還年紀尚小的房卿九來說有些過分。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憑什麼去要求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姑娘?
意識到這事沒有證據,隻能夠想想以後,錢掌櫃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抱歉,小姐,是我的情緒太激動,也是我報仇心切,才會說出這等糊話。”
房卿九理解。
她也曾經恨極了一個人,便是曾經大延朝的培元帝。
她們房府當年因莫須有的罪名被滅門,她從死人堆裏爬出來時,腦海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報了這血海深仇。
若非那件事情,她的父親本可以安享晚年。
每當想起父親為官清廉,好名聲伴隨一生,卻生不逢時,沒能夠遇到一個英明神武的君主,而是遇到了培元帝這個昏庸殘暴的昏君時。
她就恨培元帝,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那個罪名,無非是什麼結黨營私。
父親在朝為官數年,沒有好友,唯一的好友,也隻有慧覺寺的明覺方丈,哪裏來的結黨營私?
分明是朝中借著這個由頭,以權謀私,把她父親給牽連進去,害得她房府被滅滿門。
所以房卿九造反之後,殺的第一人,就是當年進了讒言的罪魁禍首。
錢掌櫃認命道:“這麼多年來,我也看透了,想要為老爺夫人翻案是不可能的了。沒有證物,沒有證人,就連曾經負責處理案件的大人也撤了職務,入了土,斷然沒有再翻案的可能性。我這麼說,也隻是過過嘴癮,小姐,我不指望你能夠為老爺夫人報仇,但我希望你能把房府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有些人作惡多端,就不應該躺在床上壽終正寢!”
他指的,無非是老太太,房添壽以及黃氏。
禍不及子女,所以他就算一心想要複仇,也從來沒有打過房至禹跟房如韻的主意。
而且這兩兄妹都是聰明人,錢掌櫃的要是有所動作,房至禹一定會發現。
甚至乎,錢掌櫃有一種感覺,每次與房至禹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總覺得,他這些年瞞著房添壽做下的事情,即便房添壽不清楚,房至禹已經清楚了。
是以,他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好在房卿九的回歸,讓他看到了一絲能夠為老爺夫人報仇的希望。
房卿九頭疼的厲害。
她真不打算把原主應該承擔的事情給做了。
再說老太太一把年紀了,就算她不出手,也撐不了幾年。
再說黃氏房添壽兩人,雖然靠著房佑夫妻留下來的財產過得錦衣玉食,但也沒見好過的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