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至禹冷哼一聲,眼中血絲浮現,冷漠的目光在房府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在房府多年,除了房卿九以外,他了解房府的每一個人,而他們每一個人,都非良善之輩。
他不是不知道他們有多不待見林知媱,也盡量在避開。
不過事已至此,房至禹看的很明白,很多問題,不是視而不見,或者避開就能躲過。
迎上房添壽怒不可遏地目光,房至禹攙扶著林知媱的手微微收緊,下意識地把人往懷裏帶:“從今而後,誰若傷她半分,我一定讓其付出慘痛的代價!”
無論是蔣姨娘衛姨娘,還是房府的任何人,誰敢動林知媱,他便敢動殺心!
而讓房府中人付出代價,便是他主動脫離關係。
他跟房至宜現在都是通過秋闈之人,隻需再過一步,便是功名加身。
這一點,正是房府人所想要的。
他們骨子裏留著肮髒腥臭的血液,包括房至禹也一直以為他是肮髒腥臭的,隻是他身邊有林知媱。
而這些人的身邊滿心隻有欲望和權力,也終將不會有一個人出現,讓他們看到一絲光明。
他同情他們,這輩子也擺脫不開他們。
既然如此,那總應該讓他跟林知媱的日子好過一點。
房添壽大步上前,抬手一揮,照著房至禹的麵頰就是一巴掌!
啪——
房至禹沒有閃躲。
他清晰感覺到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也感覺到牙齒有鬆動的跡象,唇中,很快蔓延出一股鮮血的鐵腥味。
突的,他輕笑一聲,無所謂的用舌頭抵了抵上顎,牽過林知媱的手往外走,留下一句:“禹兒今日拜別祖母,也拜別母親父親。”
說罷,就帶著林知媱走了。
房卿九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嘴角扯出微小的弧度。
房至禹這是要帶著妻子離家出走?
等兩人離開後,房府眾人一臉懵逼。
還是房如韻心生不妙,她想要榮耀加身,錦衣玉食,靠著房府的這群人是斷然不可能的。
那麼,她唯一能夠依靠的便隻有胸懷大誌的兄長。
房府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離去,唯獨兄長不能。
她眼含淚花的望了眼老太太,上前兩步,推了一把震驚當中的房添壽:“父親,您作甚要打兄長?大嫂嫂的事可以慢慢來商議,但您這一巴掌下去,便是逼迫兄長離開!”
黃氏回神,衝著房添壽就是一通亂抓亂打:“你這個畜生,人渣!我嫁你多年,沒能得到你半點真心相待也就罷了,你在外麵拈花惹草在家老來風流我也都忍了,但你這次竟然打了我的禹兒,你該死!我就納悶了,都說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是睜著眼睛,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作惡多端的人的,為什麼別人做了那麼多惡事都得到了報應,你這種薄情負心的人渣怎麼還不去死!”
黃氏一番話,也算是把自己給罵進去了。
然而黃氏覺得,比起她做的惡事,房添壽要混賬的多。
是以,她以為,如果有一日她遭到報應,那麼房添壽就必須在她前麵先死!
老太太垂下眼,神色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