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卿九上前,摸了摸冰冷堅硬的鎖。
剛剛在心內誇完容淵安排得非常好,沒有把她父親住過的院子給了別人可乘之機,就有一點可惜了。
沒鑰匙,她也沒辦法睹物思人呐。
就在此時,吳東跑過來,他從懷裏掏出來一把鑰匙:“小姐,我差點把尤管家交代的事情忘了,這是尤管家臨走時留下的,說是讓我轉交給你。”
房卿九眼眸微轉。
果然是容淵啊,竟然考慮的如此周全。
她的那點可惜和失落感瞬間消失無痕。
房卿九伸手接過吳東遞來的鑰匙,將其插進鎖芯,一探到底之後,潔白纖細的手腕一轉,手指用力。
隻聽哢噠一聲,院門上掛著的玄鐵陳鎖,應聲而開。
房卿九推開門走進。
院子裏的一草一木被照顧的極好,地上也幹幹淨淨,可以看得出來,院子雖然被鎖,但這間院子一直都有人在負責打掃。
她讓蘭茜跟衫寶留在院外。
踩在前世走過無數遍的鵝卵石小徑上,房卿九看了看院子兩旁的八角亭,一共有兩處八角亭,中間是一片種植睡荷的荷塘。
而院子的正中央,則是房三思身前的書房。
房三思入盛京當官以後,每日公務極多,經常會忙到三更半夜,所以很多時候,他都在書房安寢。
房卿九慢慢往裏走,推開書房的門。
一進去,再往裏走,兩側便是書架,書架倚牆而建,擺放著密密麻麻的書籍。
她將手搭上去,隨手拿起一本,翻開之後,這本書籍裏還放著書簽,在書上還用狼毫畫了一隻活靈活現地烏龜。
顯然,房三思絕不可能是畫烏龜的人。
所以這畫烏龜的,必然是她。
年幼時,她老往房三思的書房跑,或者做錯了事情,就會被房三思懲罰她抄寫書卷。
房卿九自然不是個安靜的性子,經常抄寫到一半,就心思遠遊,手賤的在上麵寫寫畫畫。
因而這裏的許多書籍,都有她留下來的鬼畫符和圖案。
對了。
說到鬼畫符,房卿九放下手中的書籍,將其還原放在原處,繞過這一排書架,到了後麵的一排書架上麵,從上麵找出來另外一本。
這本書籍的情況,就比之前那本糟糕的多。
記得有一段時日,她沉迷江湖術士的畫符技巧,於是買了幾張符來研究,畫了一堆貼在房府各處。
房卿九感慨的歎了口氣。
好在書房沒有徹底的還原,有一些書籍是新添置的。
若是容淵能夠做到將每一本書和她留在這裏的痕跡全部知曉的話,房卿九一定在想,在她身邊,會不會有一隻鬼魂長期飄著。
而這隻鬼魂,在房府消失以後,鬼使神差的投胎到了容淵身上。
不過說實話,容淵能夠把房府擺設還願的幾乎無差,已經讓房卿九足夠驚訝了。
那種感覺,真的就像是她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時候,容淵的魂魄都會跟在她的身邊一樣。
房卿九放回書籍,繞到書桌前,上麵還有一些是父親留下過的折子。
她翻開折子,觸摸著上麵熟悉的字跡和痕跡,眼眶一熱,鼻尖微微發酸。
容淵費盡心血給她準備了這麼一份大禮,她是不是應該回報一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