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寶睜開眼,就見眼前是一片濃濃夜色。
出來了?
房卿九身上的藥效消失,跟著睜眼。
突然,一陣整齊有序的腳步聲傳來,兩人被一群人包圍。
接著,是散漫的馬蹄聲。
男子一襲寶藍衣衫,坐於馬背之上,他的手裏勒緊韁繩。昏暗的夜色之下,他鬢若刀裁,麵如桃瓣的一張臉露出。
房卿九感覺到審視的目光,看著馬背上的男子。
男子停下,他從馬背上翻身下來,高挑挺直的身形立於房卿九麵前:“聽聞房府有一女,生的香嬌玉嫩,在下早有結識之心。如今有緣相見,怎麼房小姐卻不願意露出真實麵貌?”
房卿九望了一眼周圍的人,迎上男子似笑非笑的目光:“你是盛鎳?”
盛鎳一怔:“……”
他好像還沒自報家門。
房卿九一笑,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那天晚上,你的眼神也太不好了,既然要殺長孫月驪,怎麼就沒把短劍朝著她的脖子而去?”
衫寶哦了一聲,指著盛鎳:“那晚的刺客就是你啊!”
盛鎳不否認。
他與容淵交戰有了一些時日,因此對容淵身邊的人,以及容淵身邊人的情況都調查得一清二楚。
從聽聞容淵身邊多了兩個小太監以後,他就格外留心。
他以為,似容淵那等絕情之人,沒什麼人能夠靠近他的身邊。於是,他就特地的去查證一番。
有意思的是,原來容淵有一個曾下過婚書的女子,名為房清樂。
容淵失蹤的消息傳到太淵之後,這女子大受打擊,被天邑書院的琴先生房如甯接到府中修養。順著這條線,他再結合容淵身邊的小太監,便猜測出小太監的身份。
衫寶想到刺向長孫月驪的那一劍,吐槽道:“難道是晚上光線太暗,導致你眼神不好,沒能夠一舉殺了長孫月驪?”
盛鎳高傲的仰了仰頭顱,他原本是想要殺了長孫月驪報仇的,結果被王牤的人所傷。那一劍,他就是想要試試看長孫月驪算不算得上是個人物,結果大失所望。
長孫月驪,不過就是個外強中幹沒屁用的皇帝罷了。
她不值得忌憚。
值得忌憚的,是王牤。
而炎慶國被滅,長孫月驪也沒那本事,真正在背後主導一切的人,是王牤。
是王牤帶兵滅了炎慶,趁機坐收漁翁之利,害得他對一個女人俯首稱臣。
盛鎳想到王牤的眼線遍布北陵國,有人會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當即不再多留,也不浪費口舌:“房小姐,請你到我府中一趟。”
衫寶走到房卿九身邊,提醒她道:“阿九,他看起來不是好相處的,我看,你要小心一些。”
房卿九當然知道盛鎳不是好相與的,能夠與容淵交戰長達一年的人,自然不好對付。
不過她隱約感覺到,盛鎳沒有惡意。
盛鎳勾唇,對她做出請的姿勢:“請吧。”
房卿九拉過衫寶,跟著盛鎳。
以她的身手,或許能夠從盛鎳的眼前逃脫,但她如果跟盛鎳打起來,一定會驚動王牤安排在不遠處的人。到時候,她跟衫寶想要順利離開的事,就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