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侯董尙握住玉佩,粗糙的指腹在瑩潤的玉佩上滑動,手指微微顫抖。
多年過去,他沒想到還能夠再看到這塊玉佩。
逍遙侯夫人韓氏保養得宜,氣質端莊,見他麵色凝重,就知曉定然有事發生。她盯著那枚玉佩瞧了幾眼,柔聲問道:“侯爺,這玉佩是……”
董尙將玉佩捏在掌心,玉佩觸手生溫,他的眼眸之中浮現一絲懷念:“夫人,你可還記得明覺方丈?當年你我成婚,還曾經去蘇州的慧覺寺拜訪過他老人家。”
韓氏點頭,她自然記得:“是一位對你極好的長輩,也是一位得道高僧,不過明覺方丈不是已經圓寂兩年了嗎?這枚玉佩,跟明覺方丈有何關係?”
董尙走到一邊的鏤空紅木椅坐下,端過清茶喝了一口:“這便是我們逍遙侯府與明覺方丈的淵源了,明覺方丈年少時與父親相交,也是當年是培元帝的兄弟。原本,他與我姑姑有婚約,卻沒想到培元帝看中姑姑美色,把姑姑弄進皇宮。結果培元帝也沒料到,姑姑她……是個烈性的女子,為了保住清白身亡,如此,明覺方丈與我姑姑也就此斷了緣分。隻是因為此事,培元帝對明覺方丈心生不滿,最後逼得明覺方丈遠走,他便為慧覺寺方丈所救,從此與佛結緣,出家為僧。這塊玉佩,原本就是逍遙侯府的信物,父親曾對明覺方丈許諾,若有一日遇難,便可持玉佩來逍遙侯府求助。”
他忽然想到一年前的一件事。
那是炎炎夏日。
突然有一個名為吳東的人上門,說是帶了一堆自家姑娘種植的新鮮瓜果,還帶來了那位房清樂小姐的拜帖。
帖子上寫明,她與明覺方丈有淵源。
那時,董尙便猜測到,明覺方丈圓寂後,玉佩應該是到了房清樂手裏。
韓氏也想到了此事,她素來不愛出門,與各府的婦人並不怎麼來往。倒是有一位年紀比她小了十多歲的閨中密友,正是甄薈,也就是安平侯夫人。
那次收到瓜果一事,其中也有安平侯府,兩人對這位未曾謀麵的房小姐,都頗為好奇。便打聽了一番,得知房清樂與容淵的事情。
之前她聽說,房小姐因著容淵身亡一事大病一場,正在一處院落修養。那位替房小姐醫治的先生也是個怪脾氣的,說是玄隱山的汲隱先生,不許外人打擾。
因而,誰都不好前去看望房清樂,以免打擾了汲隱的清靜,惹得汲隱不喜。
安平侯府嫡子從小體弱多病,看過的大夫都說其命不久矣。甄薈聽聞後,便想著去找汲隱先生,卻每一次都吃了閉門羹。
到如今,盛京之中都知曉房小姐休養一事,這個玉佩卻被送到了逍遙侯府。
韓氏又道:“侯爺,房小姐是有事相求?”
董尙嗯了聲。
這時,蘭茜在下人的帶領下,總算在她被繞老繞去,繞的差點頭暈的情況下帶到董尙麵前。
她心想,這逍遙侯府也太大了些。
她站定,盯著董尙與韓氏,想到這輩子竟然還能夠見到侯爺這等人物,便有些緊張,趕緊規規矩矩的行了跪拜禮:“蘭茜見過逍遙侯,見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