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影甫一進屋,就鬆開挽著慕容殊的手,趴在門縫上,待親眼目送司徒臻麵色凝重地離開後才轉身。
彼時慕容殊已經猛灌了好幾口涼茶以漱去口腔裏的酸澀,見晚晚就這樣目不斜視走過自己身邊時,眉心不禁皺起,沒多想直接伸手扣住她,“晚晚。”
“嗯?”沈清影頓足,麵露不解地看著他,他們沒時間在這裏耽擱,今天這出戲就是為了能引司徒臻上鉤,坐等她動手,他們才能名正言順地擺脫這個煩人精。
慕容殊一狠心,手腕一拉將人直接抱坐在自己腿上,有傷的那隻手輕輕拂過垂落在沈清影耳邊的發絲,“晚晚,還在生氣嗎?”
若是仔細聽的話,聲音裏透著委屈和試探。
沈清影桃花眼微眯,不悅地嘟起小嘴,“還有一點。”
慕容殊愛吃醋她是知道的,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哪裏做的不好,讓他這般缺乏安全感。就好比她吧,當初聽了慕容殊的解釋,知道宋娉婷和他無關後,她便再也沒有揪著這事不放。
人多說男子喜三妻四妾,女子好爭風吃醋,怎麼放到他們家,這事就變味兒了呢?但凡有男子同她走得親近些,他就醋得厲害,沈清影冷靜想了想,他這毛病得治,否則哪天真的跟她去北疆了,見到鎮北軍裏的好兄弟,青雲山上一眾師兄弟,她敢說根本不用人害他,他就能活活醋死自己。
可眼下他褪下麵具後,滿臉委屈的樣子,幽深的眼眸似是在哭訴她的無情,惹得她又有些心軟了。
認真說來,如果剛開始是因為他總吃醋,讓她心裏不爽,所以懲罰他的話,這點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現在氣的大抵是他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受傷這件事吧。
沈清影輕歎一聲,抬起下巴朝他手上的白紗看去,“那你以後還這樣嗎?”
慕容殊微怔,想到晚晚這是在心疼自己,看來嘴裏吃醋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麵上不顯但心下止不住歡喜,低眉乖順地搖了搖頭。
“上回把手腕搓蛻皮,這回把手掌弄傷,你不疼我還疼呢。我們約法三章,以後都不準再這樣了,再有下次,本王妃就不原諒你了。”
她驕縱的語氣微揚,隻話音一落,攬住細腰的大手一緊,慕容殊微涼的薄唇熱情的吻上她的唇,沈清影嘴角微勾,抬手摟住他的脖子,不由分說地加重了這個輾轉纏綿,極盡溫柔的吻。
……
禦書房裏,孫邈跪在璟帝麵前,雖然麵色有些憔悴,但眼神飽含光亮,璟帝看著他遞來的書冊,上麵是孫邈從古籍中親筆抄錄的內容,逐字逐句看了兩遍,未置可否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朕中的是情蠱?”
“回稟陛下,據古籍記載,西域情蠱分為兩種,忘情蠱和迷情蠱,不同的蠱下蠱與解蠱的方式也不盡相同。倘若身中忘情蠱,將會忘記心中所愛,轉而全身心地愛上他醒後看見的第一個人;而迷情蠱不同,中蠱之人不會忘記過去的情感,隻會對下蠱之人產生強烈的迷戀和依賴,直到蠱蟲成形,最終成為下蠱之人的傀儡。陛下可知到底中了哪種蠱?”
這些日子孫邈是久居榮王府,林太傅學富五車,榮王府的藏書也是頗豐,最令他沒想到的是逍遙神醫也主動過來幫他,有神醫的相助果真事半功倍,短短幾日就尋到了病因。
璟帝稍作思忖,冷聲道,“朕中的是迷情蠱。”
聞言孫邈的麵色不免有些尷尬,硬著頭皮道,“不同於忘情蠱用藥下蠱,迷情蠱要靠肌膚相親來實現,依微臣推斷,此蠱怕是在陛下狩獵前就被種下了。”璟帝去過後宮幾次,寵幸了誰這些都不是一個太醫能明目張膽問的,在為君者麵前有時候多說多錯,更不能多問,知道得太多怕是會給自己惹上麻煩。
璟帝眸光漸沉,對於下蠱之人的身份他心下也有了猜測,麵色又暗了幾分,看著手上這份連具體如何解蠱都寫地明明白白的文書,沉默不語,福瑞在側眼觀鼻鼻觀心,帶著孫太醫出去。
璟帝一人坐在上首,手掌撫額輕歎,需要她的心頭血……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