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米熙從失去親生女兒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而他的家漸漸的也平靜了下來,家裏的歡聲笑語也多了起來。
後來,米熙真的把雪兒當成了親生女兒一樣疼愛。他感恩與米熙這樣的胸懷,加上逝者已逝,他收起以前的情情愛愛,踏踏實實的打理公司,安穩的跟米熙過日子。他甚至漸漸的想開了,生活的本質就是平淡溫馨。那些轟轟烈烈的愛情,終究隻能曇花一現。
生活就這樣安穩了下來,一轉眼就已經二十三年過去了……
一直到今天,看見夏如蘭跟雪兒的照片,他才渾身一個激靈的意識到。當年他接回孩子之後,因為滿心的愛戀和愧疚,他竟沒有想到保險一點去做個親子鑒定!
說實話,並不是當年沒有冒出這樣的想法,畢竟是關係到血脈。可是每次他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就會被一股罪惡感給掩蓋。看著雪兒母親留下的日記,看著那些情真意切的句子,他覺得去質疑她的血脈,是一件很對不起她的事情。
她明明留下遺書了,孩子出生證明都留下了。他怎麼可以懷疑她?
就這樣,他後麵打消了這樣的想法。
可如今,他突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雪兒母親不會騙人,可這個夏如蘭會不會騙人?
這個想法在腦子裏冒出來,起初隻有點點火光,最後燃燒成了熊熊火堆。他越看越覺得雪兒跟夏如蘭神似的很,越想越覺得當年的事肯定哪個環節弄錯了。
心底騰起一陣惡寒,越發的頭痛欲裂。
這樣的質疑,讓他突然不敢麵對。萬一雪兒真的不是他的女兒,那他這二十三年的父愛算是怎麼回事?他的親生女兒又在哪裏?
這個在商海中遊刃有餘的成功男人,突然垮掉了。整個人就這樣軟軟的癱在車廂裏,臉色難看的很。
司機嚇壞了,連忙緊張的問,“南宮先生,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南宮濤強打起精神,擺手,“可能是……有點累了。你先下車,我在車裏靜一會。”
司機不放心的道,“南宮先生,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幫你打個電話給太太?”
南宮濤眉頭不耐的擰起,“不用,你先走!等下,我自己開車回家!”
司機看著他的眉頭,不敢多說什麼了,下車走了。
司機走後,南宮濤再也無法支撐自己的身子了。重重的癱開身子,眸光縹緲,一臉的慌亂。
大概,他在車裏一直待到深夜,才下車坐進駕駛座開車回家。
回家的路上,他的神情依然是恍惚的,眸光也是虛無縹緲的。
那張報紙被他放到了儀表盤上,他冷冷的勾唇,喃喃的道,“夏如蘭,雪兒要不是我的孩子,你就太殘忍了!!!”
冷笑的他,竟恍惚到沒有注意側麵有車變道,就這樣與那輛車撞了上去。
一聲巨響後,他的額頭血流不止,扶著方向盤的手也顫抖不已……
醫院。
南宮濤被救護車送到醫院的時候,還是意識清楚的。雖然他身上多處血流不止,疼痛不已,他卻強撐著要求搶救醫生找來外科主任。
外科李主任是他的大學同學,這些年關係一直不錯……
南宮雪兒和米熙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都嚇傻了,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李主任見到她們的時候,眸底閃過一抹幽深,隨即道,“雪兒你來的正好,你父親受了很重的傷,現在正在裏麵搶救……”
米熙一聽這話,頓時急的全身癱軟,站都快要站不住了,“李主任,你要救救我們家南宮濤!你一定要救救他啊,好端端的怎麼就會出車禍了?啊……求你救救他……”
南宮雪兒相比於母親,還算是冷靜幾分,她拉著米熙,“媽,你先別激動,先聽李主任說。”
李主任看著她們,又道,“是這樣的,你父親現在全身大麵積失血。而我們血庫裏麵現在正缺血,所以雪兒你趕緊準備一下跟我去驗血。等下好跟你爸爸輸血。”
南宮雪兒連忙點頭,“好,我這就跟你進去驗血。”
很快,南宮雪兒驗完了血。
米熙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她擔憂的扯著雪兒的衣服,“怎麼樣?你的血型可以輸給你爸嗎?”
南宮雪兒按著手臂上的抽血針孔,安慰母親,“還不知道呢,李主任他們正在化驗。”
很快,李主任就走了過來,他一臉的無奈,“很抱歉,雪兒你的血型跟你爸不相符。不過,你們不用太著急了,血庫已經調來了血漿。我先進去搶救了。”
米熙歎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南宮雪兒也微微歎了一口氣,嘀咕了一句,“媽,你是什麼血型?我一定是遺傳你的血型了!”米熙臉色一白,然後說,“對,你遺傳我的血型!我也是A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