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昨日雷雨夜過去,清晨林間的鳥雀聲此起彼伏,微暖的熹光一點點的照進寺廟的小院落裏。

來送早餐的小智輕手輕腳的離開——因為昨天森鷗外供奉了兩個金小判的香油錢,寺廟裏的幾個小和尚對他的印象非常的好,畢竟,是人總要賺錢吃飯的嘛。

對待金主總是要特殊一點的,不殷勤的話金主很快就會忘記掉這個人。

可惜今天是個大晴天,小智遺憾的想:要是能多下兩天雨的話,這位貴族大人一定會給更多的香油錢吧!

這樣師父就不用那麼辛苦的出去除妖了。

而且師父有時候還不收錢。

小智一邊算寺廟的存錢存糧,一邊熟練的向飯堂走過去,然後他忽然一頓:好像忘了點什麼?

啊,對了!還沒叫那個行旅僧食用早飯!

小智不是很情願的向行旅僧的廂房走過去,他知道這種行旅僧很窮,尤其還帶著兩個小孩子的等等,到底有沒有帶孩子?

小智仔細回憶,好像有帶,又好像沒有?一個,還是兩個?

好像都沒有吧。

·

森鷗外支起窗戶,讓房間通風,同時明亮的光線照進屋裏,他看了眼窗外,幹脆手一撐翻窗出去,四下環顧著周圍的景色。

遠方的山脈連綿,春意漸濃。森鷗外看到很遠的地方一片緋色,不知道是櫻花林還是桃花林,而山間搭了座七色虹橋,淺金色或是粉紫的雲霧層層疊疊,有飛鳥掠過高空,微風漸起。

森鷗外緩和了目光,靠在牆邊複盤起昨日晚間的事。

目前阿文所說的三個重要人物,森鷗外已經鎖定了目標:行旅僧、被稱作“緋器”的少女、以及那個能使用“緋器”的男孩。

他們昨晚那麼囂張無畏的找上門來,似乎是認定他沒有反抗能力,要麼是得意忘形太久,要麼是能力真的突出;行旅僧的身份絕非一個僧人,名喚“緋器”的少女也絕對不是人類,能驅使“緋器”的男孩也自然不是什麼普通人;他們昨晚大概是為了阿治而來。

阿治才一歲多點,能有什麼引人注意的地方?

如果是十六歲的太宰治,那的確是顆稍稍打磨就閃閃發亮的鑽石;但一歲多點的阿治,除了可愛還有什麼?

難道是有什麼他沒看出來的地方?森鷗外將這個疑問放進心裏,決定之後多注意一下。

至於為什麼昨晚沒直接送行旅僧去三途川?森鷗外當然想這樣做,不僅如此,他還付出了實際行動。任何不論是因為什麼覬覦阿治的人,森鷗外都不會讓那個人有好下場,就算是十六歲的太宰治,森鷗外也不允許有人對他出手。

雖然那個時候的自己看重的是太宰的智力和異能力,但好歹是他從河裏救回來的少年,森鷗外會在不耽擱計劃的前提下,盡量讓那個沒有生存意誌的少年找到活下去的意義。

當然,這是那個時候的事情,早已發生過的事。把太宰治一手推進黑暗裏是森鷗外的私心,因為那時的他需要能用得上的人手、因為那時的太宰正踩在黑與白的中間線,隻需要稍微推一把,就能讓他一腳踩進黑暗的世界裏、因為太宰異於常人的聰慧、也因為太宰那獨一無二的異能力總之,原因太多了,單純的累積成複雜,一切都彷佛毫無頭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