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遲騁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才意識到,他在這個班上待了一年多,竟然還是頭一次這樣主動地去關心班上的其他同學。
連戴國超聽到遲騁的問話,都好奇地轉過頭來。
遲騁的主動關心,讓池援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臉上立馬露出了喜色,撒嬌的巨兔又現身了。
“是這樣啊,晚自習前,老徐說明天早上有個博物館開館首展,讓我參加,但是要穿校服。好想去看看哦,可是我不是剛來幾天嘛,還沒有校服啊!”
遲騁聽到“開館首展”四個字,心裏驀然一沉,這幾日被他埋進心底的願望又被挖了出來。
“哎喲,沒校服可以借嘛,多大點兒事啊?”
戴國超大喇喇地說完,才意識到以池援的身高,恐怕隻有遲騁的衣服他才勉強能穿。遲騁這個人,平常別人連碰都碰不得,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衣服借給別人穿?怪不得池援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可是老徐卻對池援說,如果他能讓遲騁借校服給他,證明他這個同桌便沒有安排錯。
池援感覺老徐這是拋給他一道無解的題,還不如幹脆讓遲騁去就是了,雖然他也對這首展充滿了好奇。
“超哥,你說的倒輕巧啊?你看看咱班,能有幾個人的校服我能穿啊?你的就算送我,那我也得能穿得上啊!”
池援一邊說,一邊偷偷地觀察著遲騁的表情。遲騁在很認真地聽他們說話,但就是一言不發。
“騁哥,要不然我幹脆跟老徐說一下,明天你去吧?反正我也沒校服。而且,我本來其實不用參加這次考試的,這個名額本就應該是你的。”
池援的這句話,一不小心又戳中了遲騁的痛處。到嘴邊的肉被人給搶了,偏偏搶的這個人還理直氣壯地又將事實擺在了台麵上。
技不如人低人一分,遲騁認了,不知者不罪池援也是無心,遲騁也諒解,擺完了這兩條理由,遲騁沉痛地發現,自己隻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遲騁不說話,戴國超便充當了他的代言人,和池援杠上了。
“別啊池援,你現在是高二的文科魁首,全校皆知啊,可不能再受一點兒委屈啊,不然又有人說我們家遲騁欺負你這個新來的,搞得好像我家遲騁跟校霸似的。”
咦!池援心裏暗暗說道,這遲騁可不就是個頂著學霸名頭的校霸嗎?
他可已經打聽過了,當年遲騁可是赤手空拳以一敵五一架成名啊。就在幾個小時前,他不還展現了一次刷臉就可以擺平一票人的校霸技能嗎?真沒想到遲騁竟然是這樣的美人,池援在心裏對先前輕視池援的戰鬥力而真誠道歉。他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
池援繞著彎地跟戴國超瞎扯,就是不跟遲騁提借校服的事。他暗暗地跟自己打了個賭,賭自己能獲得遲騁的主動幫助,哪怕是為他再指一條路。
雖然在池援說出讓遲騁去首展的那一瞬間,遲騁確實有所心動,可他內心鬥爭良久,還是決定成全了池援的心思。不過相差一天,他可以預約周日的參觀名額。
“明天還是你去,穿我的校服。”
遲騁說完,轉頭看向窗外。教室裏燈光明亮,窗琉璃像一麵鏡子,阻隔了窗外的夜色,卻將池援驚喜交加的臉龐映照地清清楚楚,現在的他應該很開心吧。
戴國超驚得一批,倒是毛江,一直在一邊淡定旁觀,心明如鏡。
第二天早自習之後,池援去廁所換上了遲騁的校服褲子,一進教室,就哈哈大笑著向遲騁奔過來,一邊向遲騁展示腿上的九分褲一邊調侃:
“騁哥,我可算明白了,為什麼從來沒見你穿過校服褲子,果然啊,這褲子可裝不下你美麗誘人的大長腿啊!”
遲騁翻了池援一眼:“將就一下吧!咱班也沒有更大尺碼的校服了。”
還好隻是褲子有點短,上衣倒是量身定做一般正合適。池援就這樣穿著遲騁的校服心花怒放地走了。衣服上散發著少年獨有的味道,池援不用特意地將鼻子湊到跟前,都能聞得到,就好像遲騁就站在他身邊,與他那麼貼近。
一上午的四節課,遲騁旁邊都是安靜的。老師們不約而同地沒有講新課,有的是單元小結,有的是自習加隨堂答疑。周末地課程總是如此寬鬆。遲騁安靜地度過了一個上午,仿佛這一個星期的喧鬧都像是一場夢。
下午池援來到教室,遲騁一眼就看到他的嘴角邊有一塊小小的淤青。
遲騁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去參觀個博物館都能參觀出傷來。正想問問他怎麼回事,便聽見教室門口有一個女生在喊池援。
遲騁轉頭看過去,教室門口站著一個很可愛的女生,正是昨天險些潑了池援一身湯的那個。她歪著腦袋向池援擺了擺手,沒等池援答應,便已經拎著一個塑料袋,大大方方地走進了他們的教室。
戴國超看清來人之後,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趴在毛江肩膀上悄悄地嘀咕:
“我草,池援才來了幾天啊?這家夥什麼時候招惹上這尊大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