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開始了。早上,遲騁來到教室,池援還沒來。他照例去洗了抹布替池援擦桌子。
池援就在這個時候進來了。一進門,就看見遲騁正遵守願賭服輸的約定,細致地為他擦桌子。
池援非但沒有感動,反而莫名地有些來氣。既然那麼嫌棄自己,又何必非要答應同自己打賭?還要勉強自己來為自己討厭的人擦桌子,這心裏得多委屈呢。要是如果沒有這場賭注作為約束,是不是從此以後遲騁就再也不會理他了?
“遲騁同學,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來吧。其實打賭那個事兒吧……我一開始也並沒有當真,所以你也不必當真的。”
池援說著,便抓住遲騁手中抹布的一角,想要過來自己擦。可遲騁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兩個人各自用力扯住一頭僵持了半天,還是池援先鬆手了。他沒有想到,這個冰山少年固執起來他也隻能甘拜下風。
遲騁繼續麵無表情地擦桌子,語調淡淡地說:“這星期前三天輪到你值日,我來就好。願賭服輸,沒有什麼好爭的。”
遲騁垂著眼睛,池援看到不他的表情,隻聽著他波瀾不驚的聲音,摸不透他到底心裏在想什麼。但他堅持願賭服輸的這股子倔勁兒,卻像一根標杆一般,直直地插在了池援的心裏。
好!願賭服輸就願賭服輸!
遲騁擦完桌子,目光飛快地掃過池援的臉,就大步回了座位。池援於是心安理得地享用了少年的勞動成果。
沒從遲騁那贏來這個賭注之前,他和絕大多數的男生一樣,擦桌子如同風卷殘雲般席卷而過,完全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現在,他不得不服氣,遲騁的細心程度遠遠超乎他的想象,桌子的每一處邊邊角角都被他擦得纖塵不染。他一介俗世濁物,趴在這桌子上仿佛都會汙了這方潔淨。
他看了看窗戶邊的遲騁,晨光正濃墨重彩地爬上窗欞,絢爛的金色在少年的身上,暈出一片五彩的光暈。
早自習上課鈴還沒響,童顏帶著三位興高采烈的女生,齊齊地圍聚在了池援的桌子邊。這陣仗,一時間連池援都慌了。
“怎……怎麼了?你們……你們……要幹什麼啊?”
“哎呀,池援同學,瞧你,好像我們幾個能把你吃了似的。就是跟你說一聲,今天輪到咱們值日了,你就負責擦黑板和倒垃圾吧。反正掃地拖地擦桌子這種事件,根據以往的經驗,交給男生鐵定隻能低質量完成。”
“哈?”
池援的目光挨個掃過將他包圍得四麵楚歌的四位女將,以班長童顏為首,文藝委員孟曉妤,還有至今他都傻傻分不清的組織委員和宣傳委員,一對兒同卵雙胞胎,高氏無憂無慮姐妹倆,四位女生都對能和他一組值日感到十分開心。
童顏顯然會錯了意,以為池援不明白值日的分組情況,完全沒察覺到自己的後半句有什麼問題。於是跟他解釋道:
“哦,你沒來之前咱班49個人,一組五個人嘛,正好少一個人,咱四個人不都是班委嘛,所以就高風亮節了一下,四人一組。現在你來了,就正好補到咱們組了唄!”
池援哪裏是不解關於他分組的問題,而是單純地覺得,在童顏的認知當中,男生隻能低質量完成清潔任務這個觀點,完全就是謬論。
難道她認識遲騁這麼久,竟沒見識過他擦桌子的功力嗎?擦個桌子尚且如此,要是讓遲騁承包了整間教室的衛生清潔,怕不得妥妥地來一個舊貌換新顏的翻天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