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們在聊柳林公園裏新開的那家鬼屋,最近還炒得挺火,膽大如童顏,開始提議啥時候去體驗一次,膽小如孟曉妤隻聽了聽便直搖頭。她寧願幹逛街壓馬路,也不願意去花錢來買驚嚇。
池援膽子小,但臉卻很大,這種時候,更不願意在女生們麵前顯露出絲毫的膽怯來。於是便興衝衝地嚷嚷著:
“你們啥時候去呀?帶上我帶上我!”
池援這麼一說,連孟曉妤都一下子來了興致,蠢蠢欲動想要參與進來。
“要不端午放假?”
孟曉妤看著科目水平相對均衡沒有明顯短板的童顏,有點抗拒地說道:
“不要吧,馬上會考了還是趕緊複習一下吧,還有那麼多試卷呢。而且外一嚇出個好歹來,高中還要不要畢業了啊?”
“好吧,那還是放暑假吧,反正也沒多少天了。”
女生們對童顏的提議還算滿意。紛紛說道:“那我們放暑假約哦,池援,你可不能一放假就跑,放我們鴿子啊!”
“不會不會,這麼好玩的事兒哪能少了援哥我啊!”
池援嘴上答應著,心裏卻不計前嫌地想像著,要是能跟遲騁一起去玩一趟鬼屋,他就可以被嚇得光明正大地往遲騁懷裏拱,反正他已經有那麼多黑料被這位冷酷無情的爺記錄在案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條膽小如鼠。
就是不知道,這位爺啥時候才能紆尊降貴地來跟他解釋一下,那張照片到底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他為什麼因為一張照片就對他下如此狠手?
不明真相的池援這會兒心裏還潑著醋呢!
遲騁沒有再球場上看到池援,正胡亂地在操場上轉悠著,突然便聽到了這麼一句極為耳熟的話!循聲望過去,他便看到了那個尋尋覓覓而不得的身影。
遲騁盯著池援的背影,心裏很鬱悶。這巨兔跟自己老死不相往來一般地別扭了這麼久,這會兒倒是跟這幫女生們熱絡得很,三言兩語就連假期的安排都約好了。
背對著遲騁的池援還在跟女生們瞎扯,童顏眼尖地發現了不遠處正在朝她們這裏看的遲騁。
童顏見狀,悄聲地跟池援說了一句:“池援,遲騁在看你哎!”
遲騁見自己被發現了,喉結滑動了一下,他到底有些心虛,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池援,幹脆一轉身逃了。
等池援聞言轉過頭之後,卻隻看到了遲騁轉身離去的背影,這個說先動手打人就是不對的家夥,竟然就這麼理直氣壯地甩下他跑啦!池援心裏突然便氣不打一處來,兔子也瘋狂,池援想咬人!
經了這一檔子事,遲騁總算明白了為什麼要趁熱打鐵,也體驗到了越晾越涼。他越是開不了口,池援似乎對他也越是不在乎。
遲騁眼看著池援課間跟班上其他同學打得一片火熱,同毛江和戴國超也並沒有生分,唯獨對自己視若無物不聞不問,遲騁的心裏就拔涼拔涼的,仿佛在池援的眼裏,他已經完全淪為了透明人。
這幾天去食堂的時候,四個人連一貫保持著的隊形都發生了變化。
毛江一隻手就近搭在池援的肩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題閑扯,池援也不怎麼插話,隻管陪著笑。
戴國超一臉陰鬱地走在麵無表情的遲騁身邊,前麵是毛江和池援親密無間的背影,怎麼看怎麼覺得池援礙眼得很,旁邊是冷氣四溢的冰坨子遲騁,他恨不得能離得越遠越好。戴國超瞪著霸占了他位置的池援,在心裏瘋狂地對著他拳打腳踢。
萬般艱難地熬到了端午放假的前的那一天,遲騁的嗓子總算恢複到與平常無異了。這幾天裏他總共說話都沒超過二十個字,最多就是低低地“嗯”一聲,表示同意或者他知道了。
戴國超心中鬱悶得要命,感覺毛江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讓自己放假的時候也好好學習,才烏鴉嘴地講那麼一句,結果一語成讖,話說完遲騁就和池援打起來了,讓好好的出遊計劃變得很雞肋。
“唉,我說,咱們說好的沙漠騎行活動還能不能去了啊?你倆倒是給個準話啊?毛毛都已經讓他爸媽把帳篷都給準備好了!”
遲騁和池援誰都不說話,去是都想去,可是話是誰都不想說。
“行了,你倆都不說話,那就當是默認了。回頭讓毛毛列個清單看看咱們還需要準備些啥。”
遲騁和池援依然沉默地聽著,沒有人反對。戴國超援頭歎氣,還是隻能按照默認對待。他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為這倆孩子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