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騁顧不得電話那頭話還沒說完,掛了電話的同時就衝著躺在樹下的池援飛奔過去。還不到十米的距離,遲騁卻覺得自己像是刹那狂奔了個百米賽跑。

遲騁奔到池援跟前,一眼就看到了池援眼角處被不長眼的樹枝劃出了一道血路子。雖然血痕淺細,也並不長,可是這個位置卻讓遲騁觸目驚心。

他單膝跪在地上,扶著哼哼嘰嘰的池援坐起來,無比心疼地捧著池援的臉,看著那道刮痕上不斷地有細小的血珠子滲出來,就感覺那口子是劃在了自己的心尖兒上。

遲騁的拇指尖懸浮在離著傷口還有寸餘距離的地方,遲疑了半天,最後落在了傷口的下方,輕輕地摩挲了幾下。

池援看著遲騁眼裏飛流直下的心疼,連忙安慰他道:“騁哥,我沒事啊,這棵樹這麼矮,我一點兒都沒摔疼。”

方璞見狀也跟著衝了過來,蹲在池援的另一麵,他拍了拍池援背上的土,看著池援有些狼狽的樣子,便開始開始叨叨:

“哎喲,這一早上都好好的,怎麼突然掉下來了呀?是不是曬久了眼暈了?”

“我……嗯!”

池援想說自己自己哪有那麼虛弱呢,明明是突然聽到遲騁驚叫了一聲“去醫院”,讓他心裏一緊張,一個晃神腳下打了滑,可一想遲騁可能因此而自責,便閉了嘴點了點頭認了。

“小援子,沒事吧你?”

塗餘從旁邊的一棵樹上急忙忙地跳下來圍在了池援背後,彎下腰居高臨下地看著池援。

“哎喲,這這這……眼角這兒怎麼還刮破了呀!還哪裏摔著了嗎?”

塗餘這麼一說,方璞連忙扭過頭,這才看到了池援的傷口,難怪遲騁眉頭擰得千溝萬壑,臉色看上去差得嚇人。

“豁!這傷口得趕緊去處理一下呀,幸虧沒傷著眼睛,可別留了疤痕了。”

遲騁這才如夢方醒,一邊扶池援起來一邊說:

“援兒,援兒,快起來,我帶你去社區醫院。”

三個人連扶帶拽地將池援從地上弄起來,池援這才感覺到眼角處被刮擦到的最細嫩的那處皮膚滋生出的疼痛感,在蒙蒙汗意的滋潤之下,越發火燒火燎的疼起來。

“你身上怎麼樣?哪裏疼不?”

池援看著擔心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的了男朋友,大大咧咧地笑著轉了個圈蹦躂了幾下:

“騁哥,我真沒摔著,你看,這不是活蹦亂跳的嘛!”

遲騁的眉頭這才鬆懈了下來,朝著社區醫院的方向微微歪了歪頭。

“那走吧!”

池援跟著遲騁離開了果樹林。走在陽光斑駁的石頭路麵上,池援心裏還惦記著遲騁剛才那一句令他心中一驚的“去醫院”。遲騁雖然沒說,但池援也聽得出來,肯定是一個對於遲騁來說挺重要的人,於是便主動問道:

“騁哥,是誰要去醫院啊?”

“你呀!還能有誰呢?”遲騁歎了口氣,心裏隱隱間有了幾分猜測。“戴國超晚天半夜拉肚子了,毛江照顧了一晚上,早上戴奶奶看著戴國超醒來之後很沒精神,就讓毛江帶著戴國超去醫院。”

“啊?哦……”

原來是戴國超拉肚子了。也難怪,昨晚又是火鍋又是啤酒,出來之後這家夥還又是吹冷風又是坐冰石板,又哭又鬧的,本來就有些瘦弱的戴國超扛不住這翻折騰倒也在情理之中。

“那……他們真的去醫院啦?”

遲騁搖了搖頭,他電話接了一半,還不知道毛江他們到底是什麼打算。

“聽毛江那意思,應該不至於吧。”

兩人很快就到了社區醫院。說是社區醫院,其實也就是個衛生院的規模,社區居民平常有個頭疼腦熱磕磕碰碰的,才會來這裏開個藥或都打個針,真要是有個急病大病的,也沒人會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