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國超不和遲騁一個考場,自然也不知道考場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退一萬步講,就算他跟遲騁在同一個考場,大家都在全神貫注地答卷子的時候,又有誰會刻意地去關注其他人到底在考場上幹了些什麼呢?

見遲騁一臉淡定,戴國超心裏不禁犯起嘀咕來。從昨天到現在,遲騁除了那難得一見的病容,其他表現一直與平常毫無二致,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戴國超也並沒有察覺什麼異常。

他覺得,那所謂奇聞說不定就是嘩眾取寵,瞎編出來的。他擰了擰嘴唇,考慮再三還是問了出來:

“騁哥,你昨天語文考試……作文交了白卷啊?”

遲騁慢條斯理地穿著衣服,薄薄的眼皮撩了撩,並沒有打算回答戴國超的提問。倒是池援聽到這話,激動地像隻炸毛的公雞,撲棱地一下便衝了過來,瞪著戴國超,無比驚訝地問道:

“你剛才說什麼?交白卷?誰?我騁哥?”

戴國超被池援突然撲將過來嚇得不輕,指了指旁邊的遲騁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你你與其問我,你問他,他本人啊!我也是聽說的,我怎麼知道嘛。”

池援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遲騁,等著他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遲騁扣好最後一粒扣子,這才抬頭看著池援,雲淡風清地解釋了一句:“嗯,我睡著了!”好像這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宿舍裏的幾個人都驚呆了,僵在原地像三尊蠟像一般,好半天都沒人說出一句話來。

“怎麼了你們?又不是高考。”

如此平穩的心態,還真令在場的這三個人羨慕不來。

戴國超托了托差點被驚掉的下巴,幸災樂禍地搖了搖頭,用別人幾乎聽不到的聲音暗暗嘀咕了一句:

“哈,這幫憋著大招的家夥,有得好戲看了!”

中午放學後,兩人沒有去戴奶奶家吃午飯,而是買了長麵和一點兒菜匆匆地奔回了家。一進屋,池援便將遲騁擋在了臥室門外。

“騁哥,你先等一下,我進去準備準備。”

說著便閃身進了室,將遲騁留在門外一臉好奇。

一會兒,池援便開了門,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將遲騁拉進了屋。

“你猜猜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禮物?”

遲騁看著池援的眼睛,那黑亮的明眸裏,滿滿的全是笑意。

遲騁猜不出來,便改變了策略,準備直接搶到手一睹為快。可池援左躲右閃,哪裏肯讓遲騁得逞?他就以禮物為誘餌,逗得遲騁圍著他轉來轉去,時不時地便撲進了他懷裏。

兩人一個搶一個躲地嬉鬧了半天,遲騁還是沒能搶到。池援隻顧著嬉笑,拿著盒子故意在遲騁麵前晃啊晃。

遲騁停了手,靜靜地盯著池援,開始憋大招,他趁著池援一臉嘚瑟沒注意,直接撲了上來。

時間仿佛突然頓住了。

遲騁伏在池援的胸膛,隔著薄薄的毛衫,他甚至能感覺到池援胸膛裏咚咚的心跳。遲騁的身體跟隨著池援有些急促而粗重的呼吸,有規律地上下浮動著。

遲騁別過頭,移開落在池援臉上的目光,一片紅霞已經悄然漫過遲騁的耳朵,爬上了他的臉頰。

池援拿著禮物的手不自覺鬆開來,盒子無聲地落到了柔軟的床鋪上。池援的手不由自主地慢慢扶上遲騁的腰,又順著他緊致的背肌慢慢地爬上了遲騁的肩頭。

這樣近的距離,這樣緊密無間的貼合,還有這欲語還休的一偏頭,池援的心裏的就催生出了別樣的火苗。

池援手腳並用猛得一用力,來一個一百八十角的反轉,將遲騁壓在了身下。四目相對,眼裏是皆是極盡繾綣的溫柔。

這時,大腿根處傳來一陣麻蘇蘇的震感。遲騁的手機隔著褲子,驚醒了沉浸在柔情中的他們。

這個電話來得真他娘的不是時候。池援有些憤懣,意猶未盡地起了身。遲騁還躺在原位,手搭在眼睛上一動都沒動。

池援將遲騁拉起來,遲騁懶懶地往池援身上一靠,從兜裏摸出了手機。

電話是遲爸爸打來的。他什麼都沒有多問,隻是跟遲騁表達了一下歉意,今年不能陪著他過生日,給他做生日麵了。遲騁想起昨晚池援告訴他的那些事,眼眶熱熱的。在爸爸說完那些致歉的話之後,突然說了一聲:

“爸爸,謝謝你!”

電話那頭突然間就沉默了。良久,才聽到電話那頭沉緩的聲音響起:“騁騁,隻要你不怨爸爸就好!”

哪裏還會有那麼多的埋怨呢?到底是血濃於水的父子親情。

掛了電話,遲騁轉身將臉埋進池援的頸窩裏,抱住了他。

池援回抱住遲騁,一下一下地輕輕撫摸著遲騁的後背。良久,池援率先打破了沉默。

“騁哥,叔叔不在,今年的生日麵,我來給你做,你別動手,就在邊上指點,一步一步地教我好不好?”

遲騁終於抬起了頭,連連點頭道:“好。”

“走嘍!給我家大寶貝做生日麵嘍!”

說話間,池援抄起遲騁的膝窩將遲騁打橫抱起來,在並不寬敞的臥室裏小心地轉了個圈,樂顛顛地將遲騁抱到餐桌,邊放在椅子上,飛快地在遲騁臉上啄了一口,然後煞有介事地對著遲騁拱手彎腰,一本正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