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想起什麼,看向邱雲:“邱道長之前不是用失蹤那人的貼身之物算過,什麼都沒有算出來嗎?怎麼現在又有結果了?”
要不是這樣,之前的案子也不會成為懸案。
邱雲麵色沉重:“村子裏外的卦象矛盾,那就說明村子裏有我們不知道的,厲害的存在幹擾了卦象。”
能幹擾卦象,那可不是厲害極了嗎。
“之前它完美掃尾,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泄露了蛛絲馬跡,但不管那東西是什麼有什麼目的,這一趟必定是凶險無比。”
一直沉默著的謝古蘭開口:“師兄卜卦算到了臧奇村和失蹤的人有關聯,所以才會讓周局提借宿的事。住在村子裏,有了正當的名頭晚上好行動不容易打草驚蛇。原本可有可無,現在有了祭典的事,我們是非留不可了。”
沒祭典還好,他們用點小手段晚上好好搜一下就行。有了祭典的事,他們還需要村民們清醒著,才能從中找尋蛛絲馬跡。還要守在這裏,以防明天的祭典弄出什麼大動靜來。
聽完,邱雲突然看向姚吉,心痛道:“周局不是給你打了暗號嗎,剛才你怎麼不直接提呢。”
“我這不是還沒有來得及,村長就說了祭典的事。”姚吉摸摸鼻子,不客氣的嗆了回去,“我們警察辦事要講究迂回,照顧老百姓的心情,誰像你一樣那麼衝動。要不然你燒兩個符,讓村長改變心意?”
他和邱雲是老相識,這點爭吵是常事了。
邱雲叉腰:“有這麼厲害的符我還需要和你組隊?”
謝古蘭看著幼稚的師兄,習以為常的轉頭和周局交流:“我看村長的神情不對,祭典可能有問題,也可能有危險。周局要不要先和姚警官離開?”
說起祭典的時候,村長整個人的氣勢明顯不同了。那種仿佛有人撐腰,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怕的自信實在是莫名其妙。還有那句“沒人救得了你們”,要真是山神,怎麼可能因為被沾染了祭品就要人性命?
這麼多年都沒有突破口,現在有了個古怪的祭典撞上來,還是早早做打算的好。
“不用。”周南拒絕了,“祭典在明天,要真有不對勁的我再聯係人幫忙也不遲。這麼大的村子,人多了找線索也快。”
謝古蘭沉默了一下,誠實道:“其實我是怕萬一真有危險的話,我和師兄可能護不住你們。”
危險從來都是不可預料的。遇到突發情況,她和師兄有道行和保命的手段可以撐一撐,周南和姚吉兩個普通人就沒有那麼好運了。臧奇村的事,是肉眼可見的非比尋常。要是兩個普通人留在這裏,他和師兄還要分出心來保護,到頭來雙雙搭進去可就完了。
聽懂謝古蘭的言下之意,周南無奈地笑了出來。這位謝道長,和邱道長還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
一個圓滑開朗左右逢源都是小事,一個麵冷心熱意外耿直。
不過對方說的在理,他也不是非要鑽牛角尖的人。周南點頭應下:“謝謝道長好意,查完村子後我和小姚會先離開的。”
謝古蘭嗯了一聲:“謝謝。”
她從小長在道觀裏,刻苦修道再加上環境單純,所以就培養出了直來直去的性格,不懂得什麼叫委婉規勸。剛才她還擔心自己說話太直白惹這位局長生氣,沒想到對方竟然意外的好說話。
謝古蘭將自己心中的擔憂放下,聽師兄和姚吉他們繼續討論。
站在一旁圍觀了全程的龍柚迷,見他們開始在村裏走動詢問之後,想了想重新去了村長家裏。
屋內,村長正跪在供桌前祈禱。
沒有雙手合十也沒有盤膝打坐碎碎念,而是脊背挺直的跪在墊子上,閉眼低頭雙手自然垂放在身側,看起來,就像是在懺悔一樣。不管什麼門道,這看起來可不像是正經姿勢。
用妖力感受了一下周圍的靈力波動,依舊沒有發現除了金像上信仰力以外東西,龍柚迷心中因為挫敗感而產生的火氣又快要上來了。
山神什麼的他是不相信的。
就像那個乾道說的,這世間已經沒有神明了。誠然山神也可以由某些精怪暫替,但前提是,這個精怪要生於那座山,與山的氣息緊密相連且永遠不能脫離那座山的範圍。
臧奇村周圍的山呢?連個妖影子都沒有,怎可能有一位“山神”存在。
看來看去,還是那隻猿猴最可疑。
但是問題又來了,擁有純正的信仰力的猿猴、村民身上的血煞、特管局都查不出來的失蹤案,這三者之間從明麵上看好像不可能有任何的牽扯。
就算大膽猜測猿猴幫助了村民隱藏失蹤案,可一隻妖怪而已,怎麼可能蒙蔽天道連卦象都無法顯示?
隻是想找個通明石而已,卻越想越亂,真相也越推越遠,這種情況下龍柚迷反而收起了火氣,看著村長的眼神仿佛一項什麼值得研究的實驗品。
活了幾千年,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怪事。如果說之前隻是因為通明石可能和村子有關他才留了下來。現在,他是真的被挑起了好奇心,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手指蠢蠢欲動,龍柚迷真的很想給村長來一道真言術,快速便捷,讓他直接把知道的吐個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