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意似乎很認真的想了她說的話,然後嘟著嘴點了點頭,沈硯濃心跳慢了一拍,才聽到他說:“肯定是難受的,那些人什麼都不知道卻四處詆毀別人,他們自己日子過得好,卻不允許別人也過得好,母後是多好的人我和太傅自然知道,他們又沒有了解過,有什麼自己來評判你,所以你也不要理他們,朕也不理,隻要母後過得開心就好了,朕是皇帝,母後是朕的母後,以後會是太傅夫人,是一品誥命,朕會護著母後……太傅也會,若是有人敢說什麼閑話,朕和太傅就打他板子,打的他再不敢多說什麼!”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還捏起他的小拳頭揮了揮,鼓起的腮幫子像個小倉鼠一樣,可愛的不行。沈硯濃實在受不了,一把把人攬進了懷裏。
“如意,母後最幸運的事情就是在宮裏遇到了你。”這麼好的兒子,她何德何能!
莫如意從未與人這麼親密過,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放在沈硯濃的肩上,過了半響才小聲的說——
“如意也是。”
如果不是母後,他現在還不知是怎樣一副光景,可能早就死在這深宮裏了,他明白太傅為何突然對他那麼好,不是太傅變好了,也不是他讓太傅刮目相看了,而是因為母後,太傅喜歡母後,所以連帶的愛屋及烏罷了。
母後還給他做衣服,給他打絡子,給他挽頭發,連太傅都沒有的,他都是最先有的,太傅每次看到他身上的新衣服,眼睛都跟要吃人一樣,嫉妒的不行。
在他心中,這就是他真正的母後,他這麼好的母後,一定要幸福。
沈硯濃感動的不行,感動完了隨口好奇的問了一句:“你以前不是很怕太傅嗎?怎麼現在這麼信任太傅了?”
她心想著可能是和顧行宴待久了,覺得這人還可以,沒想到莫如意卻偏著頭不解的望著她:“是母後告訴兒臣的啊,母後說了,太傅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是好人。”
“我”她什麼時候說過?
莫如意肯定的點頭:“母後忘了嗎?你之前告誡過兒臣,太傅於危難之中扶兒臣上位,又教導兒臣詩書,讓我一定要謹記太傅的恩情,來日結草銜環,以報此恩,我覺得母後說的很對,而且兒臣和太傅相處了這麼多日子,太傅確實對兒臣不錯,他之所以看著性格古怪,隻是因為曾經顧氏的冤案讓他飽受折磨,如今顧氏的案子已經破了,太傅心結打開了,以後一定會變得更好的。”
“是……是嗎?嗬嗬。”
她想起來了,那是好久以前了,那時候顧行宴性格古怪,她怕他對莫如意不利,所以每次故意當著他的麵對莫如意說些言不由衷的話,初衷是為了讓顧行宴滿意,沒想到這孩子竟然真的聽進去了,怪不得每次看到顧行宴都尊敬的不得了,她還以為是他裝的,沒想到竟是認真的。
現在也沒必要再解釋了,就這麼誤會下去吧。
挺好的。
當天沈硯濃在書房裏教莫如意練了一天的字,還給他講了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小孩子果然喜歡的不得了,她答應等有空了就幫他寫下來讓他看個夠。
晚上顧行宴遞了帖子到長樂宮,讓顧行宴到府中一敘。這麼晚了邀請宮中太後到自己宮裏,簡直不知所謂,可奇怪的,宮中朝野大家都閉麥了,絕口不提,假裝自己不知道。
這是沈硯濃第一次來太傅府,裏麵的格局粗看和顧氏老宅沒有一點關係,可仔細看下來,那門口擺放的萬年青,走廊上的布簾,房子門窗的圖案,分明是一樣的。
顧氏在他心中,從未有一絲一毫的遺忘。
顧行宴在前廳等她,等她到了什麼話都沒說,用一塊一指長的布將她的眼睛蒙了起來,一下失去了光亮,她有些不適應的想扯下來,手一把被他抓到了手心裏。
“別動,我有東西想送給你,我牽你過去。”
無奈,她隻能讓他牽著,摸索著去往不知道哪裏的地方。
沈硯濃這種強勢慣了,這種不由自己控製做主的事情,對她來說不異於把自己的小命交到別人手裏,若沒有信任,是怎麼也不會同意的。
走了大概幾百米,顧行宴停了下來,然後她眼睛上的那塊布被取了下來。
緩緩睜開眼睛,想像中的刺目沒有來,眼前一片黑暗卻夾雜著星光點點,她走進了仔細看,竟然是滿院子的螢火蟲在殿中飛舞。
螢火蟲的瑩瑩微光,將這個不知是何處的院中照的並不是很亮,卻足夠讓她看清楚裏麵的景象。
看院中的格局,應該是後院的某個院中,看著比普通的院中大了不少,這都沒什麼稀奇的,讓沈硯濃驚訝的是這院中她正置身的地方,栽滿了玫瑰,要知道這個朝代,玫瑰可是稀罕東西,這裏卻有滿滿的一院子,怪不得她老遠就聞到了香味。
“你”
“本來想搬回顧氏老宅的,但是老宅實在年頭太久遠了,住不得人,畢竟是死過人的宅子,幹脆就放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