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同床異夢的夫妻(1 / 3)

待王爺一行人離開,曾乘風好久才敢喘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父親。”曾無庸蹲下身,用力將父親拖上太師椅,低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曾乘風因剛才的表演太過用力,此時已身心俱疲,他望望滿山坡的衣衫不整的人和一輛輛光禿禿的板車,內心突然湧起一股絕望。一個時辰前,他的美夢還是二品官,飛黃騰達,榮華富貴,名垂千古,何曾想過竟然會是如此結局。地庫裏空空蕩蕩,被景王爺抓住把柄,與高莽枝徹底翻臉,他要好好地想一想,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陳水深!”

“奴才在!”聽到老主人叫喚,正在忙著給小主人整理扯破的衣衫的陳水深忙躬身低頭。

“鄭靜石那老東西究竟去了哪裏?是否已查實?”

陳水深嚇得額頭直冒汗,他沒想到老爺此時竟然會想起鄭靜石,“回老爺,鄭靜石一行人狡猾的很,老奴已安排了好幾個兄弟出去探查,都一直未查到他的行蹤,還請老爺再寬限些日子。”

曾乘風已預料到是此說法,此時周圍人員眾多,也由不得他發怒,且顧不上發怒,因為接下來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景王爺兩次半夜出現在自己的重要現場,這絕非偶然,那麼,是景王爺要對付自己嗎?景王爺要對付自己,那就是要替高家出頭,可如今高家連一個正常人都沒有,為何他會要置曾家於死地了,除非是高家來人了。想至此處,曾乘風不禁一身冷汗。

又想到剛才自己的一番精彩表演,雖說算是一時鎮住了高莽枝,但也並非毫無漏洞,王爺若是想要對付自己,一條條去查證便是,夙夜借兵盜竊,王爺是有這個權力將自己送去見官的,但是他沒有,這又是為何呢?高莽枝出現在現場,顯然也和景王爺並非一路的,他們從何處得知的消息,又不約而同地來到這裏呢?這背後,一定有天大的秘密,足以令曾家致命的秘密,無論如何,曾家都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無庸,你現在立即到高宅,去找晚晚,問問她昨晚到底怎麼回事,為何高莽枝竟然會跑來。”

“是,父親。”曾無庸順從地應答著,又小聲建議道:“父親,要不,咱們還是打道回府吧。”

“不,我還要再進一次地庫。”曾乘風推開兒子的手,不顧任何人阻攔,大踏步又進了那道大鐵門。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裏為何隻有一條石砌的甬道,難道高普滄隻是為了掩人耳目,他根本就未將錢財放至此處?或許裏麵還有更深層的機關,隻是自己未曾找到?他也設計過地道,自己家中的地道曲曲折折,綿延幾百米,所有的機關都是自己參與設計。可這光滑如鏡的石頭,根本無處設機關啊。那高普滄當初為何要設此迷局呢?

曾乘風再一次疲累地走出洞口,癱軟在地時,第一次覺得自己在高普滄麵前也有失算的時候。以前的每一次交手,都是以自己的勝利告終,今日卻一敗塗地,讓這在場所有人都暗自看笑話的一敗塗地。

“回去吧。”他精疲力竭,輕輕吩咐一聲。

陳水深立馬大聲道:“所有人聽好了,都穿好自己的衣服,怎麼來怎麼回去啊,隊伍不要亂。。。”

“打住!”曾乘風沉聲道:“天都大亮了,還嫌不夠打眼嗎?軍裝都不要穿,板車以及各類工具能送人的都送給附近的人。大家各自分散回去,不要紮堆,不要引人注意。”

“是,老爺。”

在離開地庫前,曾乘風又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此時太陽已升起,萬道金光透過樹叢,投射到沉悶的地庫石壁上,山中霧靄彌漫,將地庫半遮半掩,使此處顯得更為神秘。

這裏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然而此時,他卻不能再在此地糾纏,不得不帶著滿腹的疑問離開了。

回到家中已近午時,昨晚一夜未睡,此時尤為疲累,畢竟已年過半百,比不得正當壯年的小年輕。可剛進門,曾老五卻失魂落魄地向他迎過來。自被攸樂割傷了舌頭,他說話就不太利索,此時一著急,更是聽不太清了。

曾乘風不耐煩地向他揮揮手,讓他向少爺彙報後,讓少爺來告訴自己,曾老五卻急得滿麵通紅,連比帶劃,一字一頓,總算是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當曾乘風再三確認曾老五的意思後,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這噩耗接二連三,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原來,曾老五著急要表達的是:今天上午戶部尚書張大人派人來悄悄傳話,說今日早朝皇上明確表示曾乘風在百姓中口碑極差,絕不能晉升為二品,若此局麵再不改善,恐目前的茶馬禦史都要拱手讓人,並且,皇上還嚴厲批評了四大部的幾位尚書,認為他們認人不清,有失察之過,每人減俸一個月。若以後再在朝堂上提起此人,必將會有更嚴厲的處罰。

“ 那來人是否透露皇上為何突然有此決定?”曾乘風追問道。

“小的,也,也不清楚,但,那,那來傳話之人好像怕被人發現他來過,隻,隻停留了半刻,就走了。”曾老五磕磕巴巴,費了半天勁才說清。

曾乘風無力地揮揮手讓他閃到一邊,自己則頹喪地滑坐在一根廊柱旁。百姓口碑不好?皇上態度堅決?這又是誰在從中作梗。這次,他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景王爺了!他三番五次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昨夜剛抓了自己一點把柄,今天就從朝堂上傳來這一噩耗,不是此人那又是誰?

好啊,從前我敬你是王爺,禮讓你三分,可如今看來,你是要將我往絕路上逼啊,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想至此處,他本來渾身的疲累頓時煙消雲散了一般,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又找到了可以繼續鬥下去的目標,又要讓自己滿血複活了!

“老五,把我的信鴿捉過來!”

“是!”曾老五簡短地回答之後就小跑開了。這人舌頭是受了傷,但行動還是利索的很,不一會便將一隻雪白的信鴿遞到了曾老爺的手上。

“磨墨,給歙州的清風二老爺寫信,請他收到信後速到我府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