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尚正在床前,十安走了過去,扯住了花和尚的胳膊,手指用力到發白:“他…怎麼樣了?”
淵哥哥丟失了心髒的那個血肉模糊的模樣,還牢牢地印在十安的腦海裏。
十安甚至不敢看一眼床上的楚離淵。
“姐姐,你怎麼這樣就出來了?先不要著急,沒事兒。
皇上他…他的傷口已經被我縫好了,你放心,他的身體早已易於常人,修複能力極佳。
可能…可能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十安一口氣略微鬆了下來,這才側頭去看楚離淵。
他胸口包著紗布,臉色蒼白得可怕,但是可以確定,他確實還有呼吸。
十安怔怔的坐在了地上:“淵哥哥沒事了是嗎?他沒事了…”
花和尚抿了抿唇,重重地應了一聲:“嗯,他肯定會醒的,會沒事的。”
十安將視線落在了他的心口上:“他的心髒…”
花和尚的眸子一閃,而後淡淡的道:“娘娘放心,心髒…心髒已經裝上了。”
十安怔怔的道:“裝回去了?他脫離了生命危險了?”
十安此刻迫切的想要知道楚離淵的安危,也就忽略了花和尚口中的重點。
他說,心髒裝上了,卻不是裝回去了。
花和尚看著有些瘦弱的十安,歎了一口氣,輕輕的幫她披上衣裳:“姐姐,隻要他醒了,就沒事了。”
“醒過來就沒事了?隻要醒過來就沒事了。你沒騙我對不對?”
花和尚點頭:“嗯。”
十安走到了床前握住了他的手:“萬幸…”
這樣握著楚離淵的手好一會兒,她才將被子又給他蓋上了些。
而後站起身來,氣勢瞬間冰冷:“楚淩峰呢?我要親手殺了他。”
花和尚聽了這話,覺得喉嚨有些發哽,好一會兒才道:“楚淩峰…兩天前已經死了。”
“死了?”十安愣了一下神:“那個人,死了?”
“嗯。”花和尚點頭。
十安摸了一下心髒,甩掉那一絲悵然若失的感覺。轉過頭,抓住了楚離淵的手:“淵哥哥,再也沒人能害我們了,你要抓緊醒過來呀。”
……
天佑元年的第一場雪,下的極大。
滿滿的,將整個皇城全部遮住了。
梅花自牆角破雪而出,似乎將周圍的白雪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梅香。
十安怔怔的看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折了一隻拿在手上。
“娘娘,天寒地凍的,莫要傷了您的手,您若是喜歡,奴婢幫您折一隻。”
十安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梅花,好一會兒才道:“淵哥哥一定會喜歡的…”
初一心中忍不住歎氣,兩個多月了,皇上還沒有任何的蘇醒跡象。
娘娘整天這樣盼啊盼啊的,已經很多日沒有露出笑臉了。
這些時候,她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安靜的厲害,時常出神,初一心中惶恐。
這一會兒見她喜歡梅花,便又是折了幾隻,小心的遞了過去。
十安看了一眼,倒是接了過來。
拿在手上細細的看了一會兒,便是轉過頭,打算回了。
回去的這一條路,約莫百米的距離,來來往往的宮人每天都要走,今日卻覺得格外的長。
一不小心,手上掉了一枝梅花,十安腳步一頓,回頭去撿。
吹落了上麵的雪,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