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妃聽到"訛"字,整個人都有些崩潰起來。
"我爸會為了訛二十萬讓自己一條腿都沒有嗎?叔叔,你們做人也要講良心的!"
幾個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良心?這賠了的八萬還不是良心?你爸那條腿本來也就保不住了,花再多的錢也沒用!不信你去問問醫生,醫生是不是建議截肢不做了?"
白雪妃被氣得渾身發抖,眼圈發紅。
她一個小姑娘哪裏說得過這群人。哪裏是這群人的對手?
"你如果缺錢的話,其實可以……"另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目光在白雪妃身上打量著,語氣裏飽含深意。
白雪妃驚得往後麵退了一步,臉上徒然升起一股因為憤怒而染上的潮紅。
她怎麼都沒想到這群人不僅沒有賠錢,竟然還這麼惡心!
竟然想……竟然想……
"誰是白國富的家屬?"
白雪妃一瞬間回過神來,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忙走進去:"我就是,我就是。"
醫生打量她一眼,還算誠懇地道:"你爸爸這條腿呢,神經都已經徹底壞死了,為了保住命,我建議是盡快做截肢手術。"
白雪妃眼前一陣眩暈,嘴唇顫抖地道:"那我爸……不是要成為殘疾人了?以後得戴假肢?"
白雪妃根本無法想象自己父親那麼要強的性格,怎麼能夠接受自己沒了腿。
"差不多是這樣。你們已經耗不起了,這樣下去不僅病人承受不住。你的醫療費也……"
白雪妃聽懂了。
她爸爸受不了,醫療費也承受不住。
前後夾擊,讓白雪妃有些支撐不住了。淚水止不盡一般,嘩啦嘩啦瘋狂流了下來。
"那換一條腿不就行了嗎?"這個時候,身後一道年輕的嗓音突然響起來。
換一條腿?
醫生聽到這句話,嘴角一陣陣的抽搐。
醫生轉過頭看過去。說話的人是一個年輕人,那年輕男人身後還跟著一群年輕男女。
"你是……我們醫院的實習生?"
張狂誠實地搖頭:"不是。"
"醫學生?"
"不是。"
醫生聽到這話,就想破口大罵起來。都不是你在這裏瞎比比什麼?這裏是你能夠瞎比比的嗎?
白雪妃卻有些驚訝地道:"你們怎麼來了?"
蘇顏把花束放在病房的窗口處,笑著說道:"我們過來探望一下叔叔。"
隻不過看起來,情況並不是很妙啊。
白雪妃有些感動。她一個人在平洲,一個人在醫院裏苦苦支撐,沒想到竟然還有人來探望。
白雪妃苦笑一聲,道:"醫生說得沒錯,保住命最重要,截肢就截肢吧,沒關係的。"
醫生頷首,已經吩咐了下去。
張狂又道:"截肢的時候換一條腿上去不就行了?"
戰況瞥了一眼那大叔的腿,早已經血肉模糊了,他想要幫點忙估計都難。
讓他為了一個不相識的大叔去找財神爺要靈丹,張狂又覺得做不到。
所以再換一條腿上去不就皆大歡喜?
魏響在一旁拍手,跟著叫嚷道:"換一條,換一條。"
主治醫生差點被張狂氣樂了:"你到底懂不懂醫學?你說換一條就換一條?你當是在菜市場買豬蹄嗎?不喜歡了還能換一條?"
"換一條腿,你哪裏來的多的腿?你給嗎?"
主治醫生跟看傻逼一樣看著張狂,就連那幾個中年男人都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明明是嚴肅的病房,此時充滿了活氣。這讓白雪妃心裏很難受,憋得厲害。
張狂點點頭,衝魏雯道:"雯姐,你派個保鏢上去把季天朗那不要的腿拿下來。"
魏雯:"……??"
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