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昭酒醒後就整裝,沒有洞房,也沒有陪同嶽知菀回門,看她的眼神,是那麼清醒、冷漠,往昔的兄妹情意皆無。
“和離書我放在書房的桌案上。你隨時可以離開。”
說罷,淩昭上了馬,頭也不回的離開京城,去了邊境。
麵對北狄,淩昭有著刻骨仇恨,家裏亦沒了後顧之憂,所以打起戰來不要命,率領著殘存的淩家軍,越戰越勇,很快建立起了功勳和威望。
不管是對淩老將軍“叛變”頗有微詞的同僚,還是不服他稚嫩的兵士們,都逐漸臣服,淩家軍也不斷壯大。
淩昭不知嶽知菀後腳就跟上了自己,扮成個小兵混進了軍隊。
本來,她也想陪著淩昭上陣殺敵,自己有武功底子,對付幾個普通士兵不在話下,訓練辛苦也能堅持,幹的刮喉嚨的餅子也能勉強下咽。
可嶽知菀睡了兩晚後就受不了一營帳的士兵打鼾的噪音和各種體味,何況士兵們還喜歡勾肩搭背,甚至拉她一起去洗澡,她沒辦法隻能悄悄塞錢,調去做了個火頭軍。
嶽知菀連生火也不會,差點把夥房給燒了,於是被打發去扛米搬菜洗菜切菜揉麵,沒幾天就瘦了下來,還練出一把子力氣,耍起擀麵杖來虎虎生風。
摸清了淩昭在哪個帳篷,嶽知菀經常假裝路過,隻為能瞥一眼他的身影,再累,她都能像打了雞血般充滿力氣。
嶽知菀還經常去軍妓營帳附近晃悠,發現淩昭從沒去過,才放下心來。
淩昭一心沉浸在戰場,打完一場就開始思考下一場,完全沒發現周遭的異樣。
還是翟川發現了嶽知菀這個跟蹤淩昭的小尾巴。
他三番五次發現這小子徘徊在周圍,一雙明眸看到淩昭就發光,含情脈脈的盯著看,長得嘛,比起那些糙蛋子,簡直就是個清秀兔兒爺,想象了下她穿女裝的模樣,比那些軍妓美多了。
翟川本以為嶽知菀有斷袖之癖,又看到她出現在軍妓營帳。
懶得多想,把嶽知菀當成奸細給扭了起來,“鬼鬼祟祟看啥呢?來,爺讓你光明正大的看。”
說著就把她朝淩昭的營帳拖去,嶽知菀自然掙紮著不肯去,無奈掙脫不了人高馬大的翟川。
淩昭無意中看到嶽知菀,差點沒認出那張被曬成小麥色、嬰兒肥不再的臉,聽到她唯唯喏喏的聲音才聽出來。
他簡直要氣笑了,沒想到這丫頭膽大包天,還挺能吃苦。
嶽知菀死活賴著不走,倔得像頭驢,淩昭無奈,隻能安排她在自己身邊當個貼身的小兵,睡在一個營帳。
這下,最不方便的洗漱和來月事都方便了很多,嶽知菀開心地像個掉進米缸的小老鼠,眼裏是掩飾不住的竊喜。
接下來,就是她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日子了。
朝夕相處,見到了淩昭鐵血的一麵,運籌帷幄的模樣,嶽知菀更加了解他,也更加愛他、心疼他。
他有勇有謀,天生將才,三年就打到了北狄王庭,北狄就此覆滅。
正如淩昭當初所言,淩家的榮耀,在戰場丟失,也在戰場找回。他憑著赫赫戰功將淩家重新立了起來,又因救駕太子有功,成了當朝唯一的異姓王,權傾朝野。
而嶽知菀也等到了屬於自己的日久生情,淩昭真真切切的愛上了她,承諾回到京城就補辦一場盛世婚禮,昭告天下,淩昭娶的女子是嶽知菀。
幸福伸手可得,可究竟發生了什麼,一切都變了,淩昭變得那麼陌生,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