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殼以來,鳳謎第一次這麼恨一個人。
胡良挑眉:“哦?這麼說,你們已經遇到過他了?”
蒼彥莫名緊張道:“什麼時候?”
如果遇上那個‘叛徒’,他蒼彥就是拚著全身的修為都不要,也要將他碎屍萬段!
鳳離臉色陰沉如水,並不想給蒼彥解疑答惑,鳳謎隻得說道:“就是給我們設下迷障林的那個家夥。”
蒼彥聞言一拳頭砸碎了身前的茶桌:“該死!”
他們妖族還沒有找上他,他倒是先向他們挑釁來了,這麼囂張,是欺負他們妖族沒人了嗎?!
胡良有些詫異:“月奈曾經找過你們麻煩?”
蒼彥與鳳謎齊齊點頭。
胡良搖搖頭說道:“不對!月奈自從一現身,就對外有言,要滅了巫族,而誰敢動妖族,就是與他作對!他又怎麼會食言,親自對你們出手呢?”
蒼彥不敢置信:“那個叛徒也會良心發現?切!那不過是想要將我們翼族一網打盡的障眼法吧!”
鳳謎想起那個月奈對他們的滔天恨意,還有拚死想要將他們三個都置於死地的情形,她也難以相信那個大魔頭,是對妖族抱有善意的。
相比前者,她倒是覺得,月奈之所以對外放出那個消息,不過是又在計劃著一個更大的陰謀。
想到此,她不由自主的看著鳳離,心裏最大的疑問,也抑製不住的想要問出口。
鳳離一直沉吟不語,胡良眼角的餘光瞥過他,心裏卻在打鼓,鳳筠的這個兒子身上的妖氣,為何那麼奇怪?
那妖氣就像是一團亂麻地在他的丹田裏橫衝直撞,似是不停的在攻擊他,可鳳離卻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來。
胡良莞爾一笑:“有意思,你們一個朱雀,一個沒有妖丹的鳳凰,還有一個...唔,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鳳謎頓時忘了心頭的疑慮,都要氣炸了:“我是烏鴉!是烏鴉!”
胡良慘不忍睹的搖搖頭,說道:“那你一定是一隻雜交後血統不純的烏鴉。”
鳳謎火冒三丈地開始擼袖子,她才不要管這個人是不是什麼妖族的前輩,插著腰,就指著胡良的鼻子罵道:“你才是一隻狼和狐狸雜交的呢!”
不料,胡良臉皮厚度堪比城牆,竟是淡定的飲了一口茶,頷首道:“我就是啊!”
“你——!!”
鳳離手指關節敲了敲桌麵,示意他們安靜。
“前輩在這裏呆了多久了?”鳳離問。
胡良默然不語,顯然是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
鳳離幾不可聞地笑了一聲,說道:“應該是妖皇大人還未隕滅,你便來了這裏吧?”
蒼彥與鳳謎聞言,均是震驚不已,他們還以為這處洞府是新近才被發現的。
胡良目光如炬:“你是怎麼猜到的?”
鳳離起身,遙望著天界,悠悠說道:“我早就聽父親說過,當年在妖皇大人的統領下,與前輩您,還有蒼績前輩一起征戰四界的故事。”
“那又怎樣?”
“父親還說,論忠肝義膽,視死如歸,他們十個都比不過你一個。可是就是這樣的你,卻在大戰之前的緊急時刻,不但拋下了妖皇大人,甚至將獸族統領的位子都讓給了一個不堪大任的青釉。”
鳳離正色道:“前輩,那個時候,您就來了此地吧?”
蒼彥驟然起身眺望著遠方的巍峨山峰,即便是單憑他的修為,也能輕易地瞧出,那山峰不同於別處的雄厚氣澤。
胡良終於收起了一直以來的玩世不恭,負手而立,他悠長的歎了一口氣,似是想要歎盡這十幾萬年來,始終壓抑在心腹間的無奈與蒼涼。
鳳離絲毫沒有給他機會,步步緊逼著問道:“這裏究竟有什麼了不得的法寶,讓胡良前輩您,能扔下忠心效力的明主,扔下血脈相連的族人,扔下妖族多少將士紅骨鑄就的皇權,反而十幾萬年如一日的守在這麼一處破敗荒涼的三界交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