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又在發愣,連雨時娘都急了,忙扯著她衣袖小聲道:“你先別管我,緊著正事辦。”她猶豫一下,又不死心道,“反正你石頭哥在這兒,大考考不好也沒關係,大不了咱不當這萬獸穀的修士。”
柳雨時正不知如何解釋,門外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隻聽孫阿巧在外麵喚她的名字。
柳雨時不敢怠慢,忙收拾起心情,應了一聲,跑去開門。
孫阿巧被她讓進屋來,好奇地看了一眼屋中神情各異的三人,抱歉道:“主任讓我給雨時送考題來,卻是打攪雨時會客了!”
柳雨時連說不打攪,又把孫阿巧與三人一一引薦。說道石右任時,隻提他是石表哥,卻沒提他在倉山郡城任職之事。
哪知孫阿巧笑嘻嘻地對石右任道:“聽說倉山郡城新任的郡守,人稱石青天,沒想到竟是雨時的表哥呢。”石右任在倉山郡城的百姓凡人眼中是頭頂上的天,在孫阿巧這等開脈修士眼中就沒什麼分量了。
石右任微微一愣,他這次出城並非公幹,隨身護衛全都簡裝出行,並沒有打倉山郡城的旗號。那些護衛都是軍卒出身,紀律嚴明,現在駐紮在山腳之下,不會與人傳閑話。至於他們三人,上山時也都是打著陪雨時娘探望女兒的旗號,並未報他的名號。怎地這位孫仙子,一上來便知道他的根底了?
孫阿巧卻不與他多做解釋,與柳雨青打過招呼便拉著雨時娘的手,問寒問暖。雨時娘不失時機地提了一句,說是想與女兒多住些時日,孫阿巧連連點頭道:“那是自然,您大老遠過來,便是想走我們也要留您呢。”
柳雨時悄聲道:“我也正為如何安頓我娘為難呢,你知道咱這修士大樓有規矩的。”
“那規矩是給外門弟子定的。”孫阿巧毫不在意道,“你又不是外門弟子,那些規矩管不到你。”
“可是,這大樓畢竟是給外門弟子專用的,我在此暫住就已經頗多叨擾了。”柳雨時朝外門使了個眼色道,“他,他的規矩挺大的。”
“你、你竟然說老胡的規矩大?”孫阿巧仿佛聽到了好笑之事,咯咯笑道,“你可知道他以前是在鐵嶺看骨皮房的,因為喝酒誤事差點被逐出宗門。全賴骨皮房的尚主事保他,又正好主任這邊缺幾個看樓的才勉強將他從鐵嶺調了過來。他若規矩大,能養出那麼缺德的八哥出來?”
柳雨時不知那虯髯修士竟是這般來曆,想到他那賤八哥也忍不住笑。
石右任在一旁強自鎮定,心中卻是掀起狂瀾:聽這姓孫的女修剛剛所說,難道柳雨時已經不是外門弟子了嗎?可她若真是內門弟子,又何苦住在這裏?莫非是沒有靈石,置辦不起宅院?石右任為官多年也存下一些積蓄,但他畢竟是個凡人,所存加起來也不過三五塊中級靈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