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心裏雖有八成篤定,藏在袍袖裏的指尖一轉,掌中已經多了一張血符。與絕大多數修士一樣,隻要有條件的,都會在指頭上套個乾坤戒,不是為了炫富,隻是為了在裏麵藏些鬥法殺伐的靈符法器。相比他掛在腰間的乾坤袋,從乾坤戒中取物隻需彎下指頭而已。
殷勤手中口住一張血符,萬一這老雜碎翻臉動手,他也有把握能在瞬間將其拿下。老雜碎血脈再強,也到不了李天蠍的程度,殷勤現在連李天蠍都不懼,何況是他?
這便是殷勤血脈進階之後的底氣,不但一身銅皮鐵骨極其扛揍,血脈在精純程度上更是進了一步。對上道法通玄的金丹老祖,殷勤還是被虐的份兒,可麵對妖獸或者蠻人,他血脈裏那種先天上的壓製,就能給他極大的助力。
雖然沒有實際用過,但他自信,憑借他的血脈之力,已經能夠將乾坤戒裏所藏之妖王血符,激發出十成的能量,哪怕連續激發三次,用掉一卷血符也沒多大問題。
若是與之前他憑借學血符與閔一行拚命時比較,那時的他隻能勉強激發銅翅巨鷹或者金剛巨猿之類的妖王血符,而且憑他當時的血脈程度,最多也就是連續激發兩次。至於那三枚氣息異常強悍卻又來曆不明的未知血符,殷勤卻連血脈探知的嚐試都不敢。血脈進階之後,他已經信心大增,隻等回到花狸峰,便可以嚐試測一測那三枚曆不明的神秘血符了。
果然,老雜役盯著殷勤,好半晌忽然冷冷一笑,撂下一句“貴客請自便”,然後轉身就走。
陳老頭兒在一邊看著納悶兒,梁子就這般輕易揭過去?了以他對老雜役的了解,尋常情況下,哪家的采辦哪怕是言語上稍有冒犯,輕則一頓夾槍帶棒地咒罵,然後強行塞些缺胳膊少腿兒的蠻奴與你,嚴重的甚至會秋後算賬,趁你行走夜路時,一頓悶棍打殺了你。
殷勤懟走了老雜役,嘴角閃過一絲冷然的笑意,邁步下車,一抬手,示意還在罵個不休的二妮趕緊收聲閉死。
陳老頭兒見狀,忙湊過來,低頭哈腰地巴結道:“我從一見麵就感覺小哥兒氣度不凡,那老貨可是極為難纏,在小哥兒麵前竟然如此收斂,半點兒不敢撒野。”
殷勤似笑非笑道:“那老東西是個什麼來曆?我看他並非隻是個看門兒拉車的雜役吧?”
“此老姓趙,是個蠻人,血脈強橫,能耐深不可測,大家背地裏叫他趙老蠻。”陳老頭搖頭道,“具體什麼來曆我也不知,這趙老蠻經常在門口轉悠,實際上卻是車馬店的一個管事。此人性子又臭又倔,脾氣大得很,反正大家都衝著東家的麵子,誰都不願招惹他。”
殷勤點點頭,不再關注那老蠻子,換了個話題問道:“陳老可知,今兒個過來采買蠻奴的,還有哪幾家?”
陳老頭兒嗬嗬笑道:“按理說,這蠻奴的買賣都是背對背,誰也都不該打探誰別家根腳的。可咱這買賣做的長久,整個西荒大買主也就那麼幾位家。一來二去的,大家心照不宣,彼此間的底細也都摸得門兒清了。要不然那趙老蠻怎能摸上門去,敲人的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