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之上,殷勤推斷與車馬店中趙老蠻的發現頗為相近。隻不過殷勤並沒有趙老蠻那般大膽,從血脈激發這條線索直接扯到大蠻巫身上。殷勤的想法是,莫非那個突然暴走的男蠻,身上某處也藏有可以激發的血脈的血符?
血符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殷勤不認為一個一級血脈的普通蠻人能夠承受其力量,畢竟不是每個蠻人都是老龜種兒的。再聯想到上午的經曆,懷疑那一整籠的生蠻或許都是因為受到了某個神秘血符的影響,才忽然之間引發了狂性?
隻不過,這枚血符藏在何處?殷勤想不出來,他雖然是個蠻人,對於蠻人的傳承與秘法卻一點兒也不摸門。
搖了搖腦袋,暫且將這些頭疼的問題擱置一旁,殷勤走到屋門口,忽改了主意,停下腳步對朱醜妹道:“那鬧事的不是要找著小角蠻麼?你去將他帶過來。”
朱醜妹愣了一下,不知道殷勤為何變卦,她也不多問,應了一聲是,便匆匆去了。
功夫不大,朱醜妹在前,殷公寅以及三個花狸峰的內門弟子在後,中間那瘦小男蠻一手扣著殷公醜的喉嚨,一邊緩緩從屋門挪了進來。
朱醜妹偷瞟一眼,坐在懶漢椅邊上的殷勤,見他微微搖頭,便省去了介紹的環節,直接指著在懶漢椅上呼呼大睡的小角蠻道:“你要找的,便在那邊椅上睡覺呢。我們並沒傷她。”
殷勤不動聲色,默默打量那不起眼的人黑瘦蠻人。此人頭上無角,長相與人族非常想象,身上臉上也沒有紋刺的亂七八糟的圖案,看他的年紀與人族三十左右的壯年相當。考慮到蠻人身處荒原,每日裏風吹日曬,皮膚粗糙比較顯老,殷勤估摸其實際的年紀應該在二十五上下。
此時,這黑瘦蠻子與在鐵籠前的氣質大不相同,雖然被一眾修士包圍著,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畏懼的神色。而且,從此蠻扣著殷公醜的身法和走位來看,分明就是個經驗老到蠻荒獵手,哪有半點兒弱不禁風,未見過世麵的模樣?
黑瘦蠻子的目光隻在小角蠻身上匆匆掃過,便警覺地觀察起四周的情況。目光與殷勤相碰,黑瘦蠻子的臉上顯過一絲猶疑的顏色,他見到了小角蠻,卻不進反退,扯著殷公醜一直退到門邊,背靠著牆壁,將跟在背後的殷公寅等人全都讓到身前的位置。目光越過包抄在他身前的眾人,直接衝殷勤道:“你把蓮花寶怎樣了?”
殷公醜被他緊緊扣著咽喉,呼吸都有點困難,聽他如此問,心中這個氣啊:這貨敢情能說人族話語,剛才在舟艙裏扯著我的衣角,巴拉巴拉裝的到還真像!
“你既然叫她蓮花寶,看來便是與她一路的?”殷勤不答反問,心中篤定了許多,那蓮花寶既然稱他為至尊寶,想必這黑瘦蠻子也不會太過撒野。
黑瘦蠻子也沒答殷勤所問,重複著他的問題:“蓮花寶為何人事不省?”
殷勤捅了幾下懶漢椅的小角蠻,小角蠻隻嗯了一聲,轉個身子猶自大睡,然後麵無表情扭頭看著那黑瘦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