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雲老臉一紅,卻大言不慚道:“我在觀察你傷口的複原情況,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一邊還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寧雨昔嫣紅的臉蛋兒之上籠罩了一層冰霜,一雙美眸中閃著寒芒,極其不善地盯著李青雲。她才不信李青雲的這套說辭,這廝剛才眼中就差冒綠光了,觀察傷口?鬼才會信!
“咳咳……”李青雲幹咳兩聲化解尷尬,再說下去,寧小妞就該殺人了。
寧雨昔傷口的恢複速度大大超出了李青雲的預期,難倒習武之人除了體質強健外,連恢複能力也超出常人許多?
熟練給寧雨昔換好了藥,李青雲拍拍手上的藥粉道:“好了。”
本以為對方會說聲謝謝,卻不料寧雨昔道:“既然好了,你還不下去?”
李青雲暗恨:又是卸磨殺驢?寧小妞,你也太翻臉不認人了!
讓你欺負小爺,哪天非下藥把你給辦了不可!這廝心內狠狠意淫著,但腳下卻不敢耽誤,灰溜溜得下了馬車。
寧雨昔望著他手腳並用爬下馬車的笨拙樣子,俏臉之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這麼笨還敢出手阻擋那幾個彪悍的士兵,也真是難為他了。
寧雨昔被心中冒出的念頭嚇了一跳,我怎麼替這個無恥之徒著想了?呸呸呸!
幾人長途跋涉,終於抵達了籠城的城門,出了這道城門就進入大漠的範圍了,也就是正式出塞了。
李青雲勒住馬頭,抬頭仰望籠城雄偉壯闊的城樓,城門樓上石匾橫刻兩個大字“籠城”,因為年代久遠,“籠”字的上半截被風沙侵蝕而變得有些模糊,乍一看有些像“龍城”,更凸顯出一種肅穆雄霸的氣息。
城樓兩側是綿延曲折,一望無際的城牆,籠城乃是古長城的一段,後來為了抵禦匈奴、突厥等遊牧民族的入侵,又不斷地加固、拓寬,現在的城牆足有三四十米之厚,所以格外堅固。城牆之上上遍布的箭矢、刀劍創痕,記載了這座古城的曆史滄桑和悠悠歲月。
望著滿目瘡痍的城牆,遙想當年漢軍和匈奴在此展開無數大戰,李青雲仿佛又置身於那個烈焰衝天、硝煙彌漫的年代,多少邊軍將士為了保護家園,而付出了寶貴的生命,最後埋骨他鄉。
李青雲一時心潮澎湃,脫口而出道:“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寧雨昔的馬車剛好路過他的身旁,聽他神色肅穆地吟出了這句“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身軀猛地一震,一雙美目震驚地看向李青雲,常言道歌以詠誌,詩歌最能反映一個人的心誌,他還有這等誌向和氣概?
寧雨昔從小在邊關長大,見慣了將士們浴血殺敵、馬革裹屍的悲壯,所以當李青雲吟出那句詩的時候,深深地觸動了她。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這是何等的霸氣與豪邁,她感覺自己的血在燃燒,戰意無限激昂。
更難得的是,這兩句詩不僅氣勢宏大,悲壯慷慨,而且幾位工正押運,籠城、龍城嵌接得如此巧妙,堪稱千古絕句!
“你……這是你作的詩?”寧雨昔震驚地問道。罕見地她沒有凶李青雲,而是麵色平靜地與他交談。
李青雲從那種肅殺的意境中走出來,又恢複了往日裏那種灑脫不羈的形象,他笑笑道:“你說呢?”
寧雨昔聽他反問自己,說道:“文采如此出眾的詩,若是你作的,早就開始吹噓了,所以我說不是你作的。”
李青雲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好吧,那就不是我作的吧。”他並不認為寧雨昔一個姑娘家能夠理解這兩句詩中飽含的深意,所以也沒有打算在她眼前賣弄。
李青雲說完一夾馬腹,催馬朝前走去。
“喂……”寧雨昔有些氣惱,這人不等她說完就走了,真是好沒禮貌。她本以為對方會厚著臉皮,硬說這詩就是他做的。卻不料,李青雲直接就承認了不是他的詩,倒是讓寧雨昔有些意外。
寧雨昔家學淵源,似這等難得佳句,早就應該流傳於世了,可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她本身對詩詞歌賦也有一定的研究,這應該是一首七絕詩,李青雲隻吟了一半,應該還有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