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疤就留疤吧,我的身體上,本來完好的皮膚就不多。”不知怎麼了,徐纖突然有了傾訴欲,她拉下肩頭的衣服,背對著雪娜給她看:“這樣看來,那些小傷不算什麼了吧!”
雪娜捂著嘴想叫又不好意思叫的樣子挺可愛,徐纖微笑了一下:“謝謝你雪娜,知道大少恨我你還幫我,你是個不錯的姑娘。”
“隻有你說我是不錯的姑娘,別人都說我是個花瓶,是個不要臉的出賣自己的女人。”她低垂著眼瞼,情緒突然低落下來。
“別在意別人怎麼說,在這個世界上活下來本來就很艱難,你還管別人怎麼說你?”徐纖笑著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我得走了,別讓大少看見。”
她拉開門,雪娜在她身後喊她:“哎,這麼痛,你為什麼不哭?”
“哈,哭有用嗎?我隻做有用的事情。”她向她露出白牙,笑得十分燦爛。
她不是不痛,她痛的快要死掉了,但是她沒時間哭,沒時間去憐惜自己。
她很不巧的在後樓梯裏碰到吳助理,她就是怕別人看到所以寧可忍著疼痛從樓梯走下來,誰知碰到了因為電梯太擠而選擇走樓梯的吳助理,他看到了徐纖的慘樣,驚呼一聲就扔了手中的資料過來扶她。
“徐小姐怎麼了?怎麼這麼一會弄成這樣?”
吳助理以前受楊允天的交待照顧徐纖習慣了,他仿佛變成了徐纖的小秘書,他扶著徐纖在樓梯口站住。
“沒事。”
“怎麼沒事?你看你的額頭,還有,我的天,怎麼全是血?到底怎麼弄的?”他咋咋呼呼,徐纖捂住他的嘴。
“當然不是我閑的沒事幹往玻璃門上撞的,你就當作什都沒看見。”她扶著扶手慢慢往樓下走。
“要不要我告訴三少?”
“千萬不要,記住,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想在這裏做的久一點,就要裝聾作啞,如果你還想往上爬,那你就得為虎作倀。”她已經疼痛難忍了,實在不適合在這裏演講,她艱難地往下走。
“徐小姐,即便全世界的人都說你是個壞女人,但是我知道你不是,而且三少也知道你不是。”吳助理站在她的身後,認真地告訴她。
“我的字典裏,沒有好女人壞女人之分,隻有死後能輪回哪一道的分別,我希望我下地獄,先是火燒然後冰封,最最痛苦的折磨都來上一遍。我不是自虐,我是還債。我欠的人太多,我選擇不了我該做或者不該做的事情,吳助理。別單純地用好,或者壞去判定一個人,這樣太片麵。”
她帶著剜膚般的痛楚,走下了樓梯,吳助理站在那裏傻傻地看著她,徐纖說的話每一句都有她的道理,但是他還是想說,你不是壞女人。
楊允天很快發現吳助理的不對勁,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楊允天,幾次三番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怎麼了?”他停下手中的筆。
“楊總。”他張了張嘴,想起徐纖對他說的話,又把話給咽了下去。
“到底怎麼了?”
“呃,沒什麼。”算了,別給徐纖惹麻煩吧,她已經夠麻煩了。
徐纖換了主人,回到楊家,劉秘書帶話給她:“老爺子說,你還住在楊家,除了現在暫時不在三少的身邊,其他的和平時沒什麼改變,還有,留意大少。”他壓低了嗓門湊近徐纖,原來楊老爺子一石二鳥,不但把她調開楊允天的身邊,還想讓她無間道。
劉秘書交代完了,才留意看她:“你怎麼搞的?”他看到她額角貼了一大塊紗布,四周都是青紫。“你怎麼總是受傷?”
“這是你應該管的嗎?”徐纖冷冷嘲笑他,扶著扶手往樓上走,她不打算在樓下吃晚飯了,因為她根本坐不下來。
“劉秘書,請你跟吳姐說,我的晚餐在房間裏吃。”
“這個也不是我該管的事情。”劉秘書逮到空立刻回嘴。
“那你可以不說,確實也不是你該管的。”
劉秘書看著她咬著牙上樓,裙子上有斑斑血跡,看著看著他不由地歎口氣,走進廚房對吳姐說:“把徐小姐的晚餐送到她的房間裏去,還有她的燕窩,別忘了。”
他走出廚房,徐纖才剛剛上了十幾級台階,她站在拐彎處歇息,笑著對劉秘書豎了個大拇指。
劉秘書冷著臉轉過身去,卻在心裏歎氣,這個女人!
徐纖的房間今晚格外的安靜,應該說是一點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