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依依還有些留戀,她的手還插在楊允天的臂彎裏:“我坐老孫的車回去,你和媽先走。”
“你看你看,還沒過門呢就依依不舍了。”斐老太太笑著拍了下她的手背:“女大不中留啊,那怎麼辦,還是得再打擾一下親家了?”
“說什麼打擾,一會讓允天送依依回去就好了,老太太,瑜琳你們慢走!”
目送老太太的車駛出了大門,一陣冷風吹來,斐依依抱緊了胳膊。楊允天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老爺子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允天,陪依依在花園裏逛一逛吧!”
“我還沒好好看這些天堂鳥呢!”
楊老爺子回了宅裏,花園裏隻剩下了楊允天和斐依依兩人,花園裏仍舊燈火通明,橘色的天堂鳥躲在綠葉裏,斐依依彎著腰輕輕撫摸那些花朵:“允天,謝謝你,你有心了。”
楊允天很想跟她說,這都是徐纖的主意,她不知從哪裏得知斐依依最愛天堂鳥,就找人布置了這些。但是介於下午她們倆人之間的不愉快,他沒說出來,對她笑了笑。
#@$&
但是他笑地很疲憊,他已經相當累了,卻還要陪著斐依依在花園裏漫無目的的逛著。她隻穿了細帶的高跟涼鞋,光溜溜的腳踝看起來就很冷。
他問:“你不冷嗎?要不要我現在送你回去?”
“你在哄我走嗎?”她直起腰來佯裝生氣,皺著眉頭嘟著嘴,樣子很可愛。%&(&
但是此刻楊允天沒精力欣賞,他的禮服在斐依依身上,晚上又沒吃什麼東西,又冷又餓。他不能真的把她趕走,隻能站在那兒看著斐依依饒有興致地在花盆中穿來穿去。
花園中心的大花圃的花已經謝掉,家裏的園丁正在將花圃裏的一個個小花盆給搬走,斐依依他們走到花圃邊,斐依依好奇地問:“允天,他們在幹嘛?”
“這一季的花的花期已經過了,要種新的花了。”
“哦。”她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突然指著她的對麵:“那個不是徐小姐嗎?”
楊允天朝她指的方向看過去,他看到徐纖還穿著她薄如蟬翼的禮服,脫了高跟鞋蹲在花圃中間不知道在找什麼。
“她在找什麼?”斐依依往徐纖那裏走過去,她蹲在那兒全神貫注完全沒有看到他們,直到斐依依大聲喊她:“嗨,徐小姐!”
她聲音清脆爽朗,仿佛傍晚的糾紛沒有發生過一樣。徐纖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理她又繼續埋下頭去。
現在已經下班了,沒必要還應酬她,徐纖不是隨便哪個有錢人的奴才。
斐依依見徐纖不理她,訕訕地轉頭對楊允天說:“哎,徐小姐還生我的氣,不理我呢!”她的樣子頗委屈,頗可憐,但是她很大度地笑了笑:“也都怪我太直接了。”
“不關你的事。”楊允天走過來搭上她的肩膀:“我們回去吧,外麵太冷了。”
他們轉過身去,就在楊允天轉身的時候,聽到徐纖欣喜地小聲尖叫了一下,她手裏捏著一個什麼東西還快樂地蹦了起來。
借著頭頂上無數個紅燈籠,楊允天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手裏的是上次他扔掉的粉色蝴蝶結發夾。
原來她在找這個,這麼冷的天,光著腳,裸著後背,隻為了找這個發夾。她很開心,捧著發夾連高跟鞋都忘了拿就匆匆走掉了,她的腳步很輕盈,似乎還帶著小跑。
紅燈籠在風裏搖曳,那束紅色的光也在楊允天的心中來回搖晃,讓他的心一會明亮一會幽暗。她不是不需要他的廉價發夾嗎,她不是不喜歡這些東西嗎?為什麼在她的臉上能看到欣喜若狂的表情?
“允天,不進屋嗎?”見他有些發愣,她拉了他的衣襟:“在想什麼?”
“沒有,進去吧!”風越來越大,他的頭卻越來越痛了——
徐纖被徹底閑置,她卻感覺過了幾天最自由自在的日子。自從訂婚宴過後楊允濤簡直對徐纖恨之入骨,他把她驅逐出他的辦公室,她也不敢再讓雪娜收留她,怕被楊允濤發現雪娜會遭殃。
於是她就在這幾層閑逛,後來幹脆不去上班,打著車溜到韓以湄的窗戶下,有一次大著膽子在門口張望,一眼就被韓以湄的主治醫生看到,一把捉住她。
“徐小姐,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這幾天有點忙,怎麼了?”
醫生請她去辦公室,還給她泡了一杯茶,徐纖冷冷地站著,沒坐下來也沒去接那杯茶:“住院費不是一個子兒不少地打進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