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姐剛好走出來,楊允天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臉上,徐纖擋開他的手:“不勞煩三少,我自己來。”
她不動聲色地低下頭繼續吃飯,吳姐放下小菜又回到了廚房。
去公司的路上,礙於老謝,楊允天隻能規規矩矩地坐在副駕駛,他從倒後鏡裏看到徐纖,她眼睛看著窗外。她大開著窗戶,冷風吹在她的臉上,才能讓她的頭腦慢慢清醒一點。
電梯裏,會議室,她都能感受到楊允天的目光,他總是走神,開著會開著開著眼光就會飄到她的身上來。
她在喝一杯水,她在漫不經心地轉著一支筆,她在文件夾裏的白紙上畫著什麼,他動不動就卡殼了,不知道自己講到了哪裏,還得讓吳助理提醒才反應過來。
可是徐纖還是那樣,她昨天的激動似乎已經了無痕跡,在她慌亂狂亂地向他講了那麼一大段話之後,在她將他盡量讓他風平浪靜的心又變得狂風暴雨之後,她能這麼快的恢複冷靜。楊允天感到深深的不安和不平,憑什麼她雲淡風輕,而他就魂不守舍。
於是,在散會的時候,所有人都陸續地走出了會議室,就在徐纖也跟著吳助理走出會議室的時候,他一把拉住了她,並且推上了會議室的門。他把她抵在大門上,在把他的唇覆蓋上她的唇的同時惡狠狠地問她:“為什麼你如此冷靜?為什麼我就不能,為什麼你可以不看我一眼,為什麼我卻不能?”
她熱烈地接受他的吻,緊緊摟著他的腰,她喘息著反應著,夢囈似的回答:“因為我不敢看你。”
“為什麼?”
“因為隻要看著你,我就想流淚,想微笑,想做一切都不屬於我會做的事情。但是我不能,我有那麼多不能做的事情。我隻能拚命壓抑,拚命告訴我自己,收斂一點我對你的愛,不要讓它太滿溢。”
“哦,纖纖。”他幾乎又為了她的表白而瘋狂了,他把她擁在懷裏,仿佛要嵌在他的身體裏的那種感覺:“你讓我怎麼辦?怎麼辦?我不想隱藏我們的關係,我們為什麼不能正大光明?”
“你說呢?”她仰起頭,直視他的眼睛,她的眼裏已經恢複了平靜,她總是平靜地比他要快:“也許我們根本不該開始,也許昨天我不該發瘋。”
他又一次堵住她的嘴:“從此以後我不想聽到你說這種話,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我不會有和斐依依的婚禮,沒有什麼能比我要和你在一起的決心更要大。”
光有決心是不行的,但是徐纖沒有再說,她隻是深深地把自己埋葬在楊允天的柔情裏。她好久好久沒有這種陶醉的感覺了,愛情的滋味這麼美,讓她淒風苦雨的生活裏開了一朵絢爛的花,讓她暫時忘卻了她的傷和痛。
吳助理知道他們的秘密,其實他從他們的眼神裏就能看出端倪,尤其是楊允天的,他的眼神無時不刻不在徐纖的身上。
所以他給楊允天簽完文件之後,就沒有逗留在辦公室裏,退了出去。
徐纖坐在楊允天的對麵,她每次抬頭都能看到楊允天正癡癡地看著她,她有時候會麵無表情地低下頭,有時候會扔過去一個紙團提醒他現在在工作。
“我恨死了你的冷靜。”他在那頭恨地直咬牙。
隻有徐纖知道自己壓抑的有多辛苦,但是她顧及的太多,不能像楊允天那樣不管不顧。
她依舊給他一個冷臉,午飯時間也堅決不同意去樓上的VIP餐廳,她知道會碰到楊允濤,她不想看到他那種假到死的笑容。
他在電梯裏悄悄捏她的手,被她狠狠地甩開。過了兩秒鍾,他的手就攬上了她的腰,他對她堆上滿臉哀求的笑容,電梯門開了,她冷冷地走出去。
“我覺得我們好像在演那種假麵夫妻,表麵裝的水火不容,其實私下底是最親密的愛人。”他趁吳助理去拿飯的時候湊在她的耳邊說,但是夫妻這個詞深深地刺激到了徐纖,她敢肯定她和楊允天無法走到這一步。
她開始患得患失,戀愛讓她變得快樂,但是霎那間也會讓她陷入低穀,她不知道她昨天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
她和樸元似乎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他們在大學裏就談戀愛,一切水到渠成,他一直在她身邊默默地照顧她,所以她隻是感到小溪流水一般溫暖的愛意。
可是她和楊允天,卻如同瀑布一般一瀉千裏,根本收不住,停不住,也許他出現在她最慌亂的時刻,才讓她感到格外的不可思議。
楊允天晚上計劃帶徐纖去一家餐廳吃飯,那家餐廳在本市最高的一棟高樓上,他以前曾經帶紅藥去過,像踩在了雲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