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哪裏像。”他立刻收回眼光。
“不是啊,我覺得很像,也許真的是徐小姐呢?在這異國他鄉都能遇到真是緣分啊!”她站起身來,向那個女客人走去。
一口牛肉堵在楊允天的喉嚨裏,讓他幾乎窒息,他盯著斐依依走近了女客人,然後彎下腰和她攀談,等那個女客人轉過身微笑著和他打招呼時,他發現隻是一個有著一張東方麵孔的陌生女人。
他灌下一大口水,把牛肉用力地咽下去,卻嗆得咳個不停,斐依依麵帶微笑地走回他的身邊:“我還以為是徐小姐呢,原來認錯人了,真的好尷尬!呀,你怎麼了允天?咳得這樣厲害?”她體貼地用紙巾給他擦嘴角,輕撫他的後背。
難道每一個東方女人都是徐纖,難道每一個穿著灰色大衣係黑色圍巾的女人都是徐纖?他懊惱地扶著自己的頭,他已經到這裏來了,離中國十萬八千裏的地方,卻覺得哪裏哪裏都是徐纖的影子,她遍布世界的各個角落,不,確切地說她是遍布了他心裏的每個角落。
他再也沒有胃口吃下那一大塊牛肉了,斐依依擔心地看著他:“氣色不太好呢!不合胃口嗎?”
斐依依關切的麵孔下有另外一種東西,她為什麼要主動去搭訕那個神似徐纖的女人?她好像看的穿他,卻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不過楊允天懶得去探索她,他招招手喚侍者過來埋單。
“允天,快要聖誕節了,英國的聖誕大餐很有特色,一共要吃8個小時,在這裏過完聖誕節再走吧!”
“公司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我明早的飛機。”
斐依依低垂著眼睛伸出手指在桌上畫著圈圈,不過她很快抬起頭來,臉上已經恢複了笑意:“那還是公司的事情重要,明早我還要開會就不送你了。”
她把自己的情緒管理地這樣好,也必定不是一個等閑之輩。
從餐館裏出來,他送斐依依回賓館,在賓館門口,斐依依微笑著站在他的麵前,微微仰著頭閉上了眼睛,她在等候楊允天的離別之吻。
她有很豐盈的唇,唇的弧度十分動人,任何一個男人看到都會心神蕩漾吧!但是他看著那張臉始終吻不下去,他的眼前仍然浮動著徐纖的麵孔,她笑著的,她冷著臉的,她哭泣的,她絕望的,各種各種樣子的徐纖,她有千萬種姿態,他就愛她千萬種姿態。
最後他隻是在斐依依的額頭上輕輕啄了一下,斐依依仍笑得很滿意:“一路順風,到了給我打電話。”
他目送斐依依走進賓館,轉身上車的時候,他在花壇後麵看到一個女人的裙擺,煙灰色的,像徐纖穿過的那一件。
他簡直要瘋掉了,他跑過去,對那個穿著煙灰色長裙的金發碧眼的英國女人大喊:“為什麼?為什麼總是無處不在,為什麼總是出現在我的周圍?”
那個英國女人驚愕地看著他,仿佛看到了一個瘋子。
她去哪裏了?她又逃走了嗎?還是她又呆在了楊如桐的房間裏?她這幾日怎麼過的?有沒有在想他,像他這樣想他?
她一定不想的,如果想,一定知道他回來的日子早早等在這裏,他這麼期盼見到她,而她好像並沒有他這樣渴望啊!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這場愛裏,他覺得自己愛的一點尊嚴沒有。徐纖愛他的時候,他覺得她的愛能將他燒熔,但是她也能夠讓他絲毫感覺不到她的愛。
終於終於,他已經洗完了澡,換了幹爽的睡衣躺在他的躺椅上的時候,他聽到了隔壁傳來的聲響。
她終於回來了,她似乎拉開了衣櫥的門,然後趿著拖鞋去洗手間洗澡,他像個小偷耳朵貼在內門上聽到來自她的浴室裏淋浴嘩啦啦的聲音。
她洗了很久,那水聲嘩啦嘩啦,就像泰晤士河裏的水聲一樣,泰晤士河的水流很急所以冬天很少結冰,楊允天想他的血液此刻應該流動的很緩慢,因為他感覺他渾身要被凍住了。
愛情是場博弈的話,他就輸了。因為他推開了門走進了徐纖的房間裏,正好她正擦著頭發從洗手間裏出來,穿著白色的浴袍,皮膚因為長時間的熱水的洗禮而變的紅紅的。
看到了楊允天,她想給他一個微笑,而楊允天卻走到她的麵前,冷冷地告訴她:“知道嗎,倫敦太好玩了,沒想到我家在英國也有一個古堡,裏麵美輪美奐的讓人一輩子都樂不思蜀。依依特別喜歡古堡裏的裝飾,還有我們房間的那個粉色的大圓床,我們躺在上麵摟抱著互訴衷腸。還有泰晤士河畔的微風,斜陽,簡直浪漫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