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她會拒絕,至少會說那句從長計議,但是沒想到她卻在他的懷裏鄭重地點了點頭,她說:“好。”
他以為他聽錯了:“你答應了,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願意,我不再去想我讓你丟掉了什麼,因為我不再想丟掉你了。”
他不知道徐纖這兩天經曆了什麼,讓她突然改變了自己的想法。阻力太多了,最好的方法就是逃跑。
一向愛直麵壓力的徐纖,也願意逃跑了。
“因為,我以為我很大方,推你到斐依依的身邊,但是當我看著你和她一起走在那麼浪漫的空氣裏,看到你吻她的額頭,我覺得我嫉妒地快要死了。以前我總怕我害了你,但是現在,我愛你所以你也得心甘情願地讓我害,你願不願意?”
“你不會害了我,就算是,我甘願,纖纖,我心甘情願。”
月光從他們的後背照過去,將兩個人的身影投射成一個。相愛的人是一體的,他們沒有分彼此也不需要分彼此。
空氣這麼迷人,這麼安靜,仿佛能聽到他們的血液在血管裏流動的聲音,他把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感覺到了嗎,纖纖,知道它在說什麼嗎?”
“什麼?”
“愛你,愛你,愛你,愛你。”
怎麼辦,怎麼辦?這樣的濃情蜜意,已經讓他們不能思想,不能考慮別的東西。命運像一隻大手準備死死捏住他們的咽喉,但是卻捏不住他們彼此熱愛的心。
“我們去哪裏?”
“隨便哪裏,隻要和你在一起。”
“真的嗎,纖纖?你真的願意嗎,不會後悔嗎?”
“我會後悔什麼?”
“那,”他握著她的手:“我開始準備了,我們準備一輛房車,請兩個私家護士,所有的醫療設備配備齊全,韓以湄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嗯,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們任何一個人有危險。”
他們站在楊允天媽媽的畫像的前麵,那個美麗女人溫和地對他們笑,徐纖說:“我拐走了她的兒子呢,你說她會不會怪我呢?”
“不,你救了她的兒子,把他從一無所知的生活裏解救出來,她隻會感激你。”
這個時候,徐纖卻想到了那晚在楊如桐母親的別院裏,她對她說的話,她說:“你一定會是我們如桐的媳婦兒。”
她使勁搖搖頭,把她的話搖掉,她似乎不太正常呢,一個瘋人說的瘋語她何必在意?她怎麼可能是楊如桐的,她是楊允天的。
楊允天真的找了一輛房車,找了兩個護士照顧韓以湄,他所有所有都準備妥當,隻差把韓以湄抱到醫院外的車上。
深夜1點鍾,所有人都睡了,他們牽著手走出了楊家,門房也在打瞌睡,他們沒有開車一路跑到離楊家已經有點距離的地方。
他們喘著粗氣停下來,徐纖想回頭看看那個有著高高的大門的,她呆了半年多的地方,但是楊允天緊緊地抓著她的手:“不要回頭!”
他是不想讓她再多想,事已至此,徐纖隻能隨著他一路往山下走去。
她不知道她把這個男人帶離了這個象征著權力和金錢的地方到底對他是好還是壞,她對她的未來一無所知,隻是現在狂熱地想要和他在一起。
他們把行李放在了房車上,然後悄悄來到了韓以湄的病房裏。楊允天還找來了一張可以推動的床,隻需要把韓以湄搬到那張床上,將她推出醫院,他們就可以脫離這裏了。
韓以湄睡得仍舊很踏實,她已經用了一段時間美國的新藥,隻是不知道到底有用沒用,她的主治醫生層拍著胸脯跟徐纖說:“不出一個月就會有效果!”
現在效果在哪裏呢?已經用了不止一個月了吧?那高昂的藥費令徐纖咋舌,雖然楊允天幫她交了藥費,但是她總覺得那個醫生不過在騙錢而已。
她輕輕摘下韓以湄手指上的監控器,又給她換了一個小巧的氧氣包,楊允天帶來兩個高大的男人,抱起消瘦的韓以湄簡直是一件太容易不過的事情。
以前徐纖看書的時候總是會看到無巧不成書這幾個字,她總覺得言過其實,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
可是,這個巧合落在她的頭上時,她真的不知所措了。
就在那兩個大漢彎下腰準備抱起韓以湄的時候,她發現韓以湄的手動了一下,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當大漢抱起了韓以湄,她竟然聽到從韓以湄嘴裏喊出一句:“老白!”
真真切切的,在安靜的夜裏,即便輕微,對於徐纖也是如雷貫耳的。
她愣在原地,當她傻傻地看向楊允天的時候,她知道一切不是幻覺了,因為楊允天也聽到了,他們的目光落在了韓以湄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