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過徐纖的手將一個什麼套在了她的手指上,冰涼的一片。徐纖低頭一看,一枚和斐依依手指上戴的一模一樣的祖母綠戒指套在她的指頭上。
“這是什麼?”她驚愕地問。
“這枚戒指,我姐姐一個,我一個。留給我們的媳婦兒。”
“我不是楊如桐的老婆。”她急著去摘那枚戒指,但是它仿佛生了根一樣長在她的手上,怎麼摘都摘不掉。
墨芯微笑著看她把自己弄得滿頭大汗,用幹爽的小手帕給她擦汗:“傻瓜,是你的東西怎麼能拿的下來呢?”
她怔怔的呆呆地看著墨芯,她感覺她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裏去。難道她進楊家不是偶然嗎,難道她遇到楊允天不是偶然嗎?為什麼她總是脫離不了這裏?就像她手上的戒指一樣,像個桎梏將她緊緊地鎖在裏麵。
“別怕,孩子,這是你的命運,是好的命運。”墨芯憐愛的摟住了徐纖的雙肩:“我的如桐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孩子,這一生,他是你的,你也是他的,躲不掉跑不了。”
她那麼溫柔,但是卻令徐纖害怕得幾乎暈厥,這一切到底怎麼了?命運變成了一把枷鎖,鎖住她的未來,鎖住她的思想。
楊如桐在花園的盡頭等著她,她的眼前模模糊糊的,第一次她無法分辨他和楊允天的區別,他的眼神看起來也這麼溫暖。
他向她走過來,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我們可以結婚了,立刻,馬上。你是要像楊允天他們那樣浮誇的婚禮還是隻有我們?”
耳邊無數隻蜜蜂在嗡嗡嗡,她隻看到楊如桐的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什麼。
她的眼前出現了一條通道,通道的盡頭是白茫茫的一片,她不知道那個盡頭對她來說到底是什麼。她隻知道韓以湄的性命被她捏在手裏。
劉秘書來請她,說楊老爺子有請。她稀裏糊塗地跟著他走,走進了書房裏。
她坐在楊老爺子的麵前,他沉默地注視她,徐纖這小半生已經沐浴在無數人的目光中了,她的靈魂早就死在了楊老爺子的眼光裏,她無動於衷地坐著,一直坐到楊老爺子冷冷地開口了。
“我真不知道你有什麼魔力啊,徐小姐。”
“我也不知道。”她笑出聲來:“有兩個男人都想要我。”她咯咯咯笑得停不下來。
“楊允天永遠不可能屬於你,我同意你和楊如桐結婚了!”
徐纖停住了笑聲,她困惑地看著楊老爺子,他不是一向反對的嗎?為什麼會同意?他皺著眉頭,非常苦惱的樣子,嗬,有錢人的苦惱看來不必普通人少的哪裏去啊。
她站起來,向他點了點頭:“那我是不是要改口叫你爸爸?哦,有錢人做我的爸爸,我怕我受不起。”
“徐纖。”他喊住她:“我不知道你哪裏讓墨芯這麼喜歡你,她一直跟我說讓我同意你和如桐結婚,事到如今,我不再拒絕你了,但是你要記住從這一刻起,你就是楊如桐的妻子,楊家的二少奶奶,從此要和允天劃清界限,聽懂了嗎?”
她每一個字都能聽得懂,卻又聽不懂。整個天地都在旋轉,她還有沒有選擇的餘地?似乎已經沒有了,楊如桐說的對,她不做出讓楊允天死心的事情,他永遠不會放手,最好的方法就是和楊如桐結婚。
她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她問自己,這是命運嗎?
命運到底是什麼?有一隻無形的手,它將她推向哪裏,她就得往哪裏行走。
她走到她的房間裏拿了護照和身份證,她已經聽到了楊允天打開他們房間中的那扇門,她在他還沒走過來的時候往門口快速走去,並且對倚在她門口欄杆上的楊如桐說:“快,帶我走,隨便哪裏!”
她把楊允天的呼喊拋在了身後,她緊緊拉著楊如桐的手往樓下奔去,她聽到楊允天茫然又不知所措地在後麵大聲呼喊她的名字,跟著她跑下樓,跟著她跑出門。
他們在花園裏上演著追逐的遊戲,楊如桐非常開心,他一邊跑一邊扭頭向徐纖微笑:“哈,逃跑的姑娘,你的臉色應該紅潤一些,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哩!”
她的心留在了後麵奔跑的男人的身體裏,她變成了一具行走著的屍體,看著車庫裏的車子,楊如桐向她聳聳肩:“我不會開車!”
徐纖拉著他坐進了隨便一輛車裏,然後就發動了汽車,她在倒後鏡裏看到楊允天發瘋一般跟著車追,一直追一直追,直到他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踉蹌著跌倒在碎石子鋪的路上。
楊如桐也看到了,把腦袋扭回來歎息著:“好像某部苦情電視劇一樣,楊允天真行,對女人都這麼深情繾綣。咦,纖纖你哭了?”他很驚奇地用手指去擦她的眼淚:“哈,纖纖,你不知道你哭起來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