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桐的手還是冰冷的,仿佛捂不熱一樣,她努力地往回抽手,怎麼都掙脫不開。瘦弱的楊如桐力氣卻奇大,她掙紮了片刻也隻能妥協,她在各種不安和渾噩中漸漸睡去。
她做了一個很離奇的夢,夢裏楊如桐和楊允天是一個人,他時而瘋狂時而對她充滿愛意,讓她局促不安。
第二天早晨,她洗臉的時候,才發現她脖子上的牙印竟紅腫起來,就像楊如桐的牙齒有毒一樣,而且紫紅色的一圈,看起來觸目驚心。
楊如桐看到自己的傑作非常開心,他靠在門上抱著雙臂心情很好:“這個顏色不錯。”
徐纖不理他,給自己的脖子上圍上大大的圍巾。
“看看外麵的天氣,今天還需要圍巾嗎?”他順手拽掉她脖子上的圍巾。
“怎麼?你還管上了我的衣著?”她又奪回圍巾,圍上了脖子。
結果韓以湄一看到她就好奇地問:“為什麼要戴這麼大一條圍巾?今天的天氣好好呀!”
“天氣好嗎?我不覺得。”他們走出門外,徐纖的肩上灑滿了金色的陽光。
楊如桐把手擋在眼睛上,誇張地做了一個快要被陽光給刺瞎眼的動作:“陽光這麼好,還以為我們到了某個海灘上,是不是韓以湄?”他扭頭詢問韓以湄。
“確實很好,而且今天沒有風,一點都不冷呢!”
楊如桐出其不意地又將她的圍巾給抽掉:“趕緊感受一下春風吧!”
這時正好楊允天從後麵走過來,他也是去車庫拿車,剛好走到徐纖的身邊,楊如桐手裏的圍巾的一端還甩到了他的身上,讓他不經意地這麼往徐纖的脖子上一看。
他就看到了徐纖脖子上的牙印。在她白皙的脖子上,那圈紅紅的牙印看起來格外的明顯,而且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個牙印。
徐纖看到楊允天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他惱怒地瞪著徐纖,卻被楊如桐擋在了徐纖的麵前:“怎麼了,楊允天,不知道二嫂不是你隨便看的嗎?”
他還將徐纖摟在懷裏,毫不畏懼楊允天冷冷的目光。楊允天喉頭聳動了一下,一些話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斐依依也走了過來,老遠就堆上了微笑,將她的手臂插在了楊允天的臂彎裏,側著頭溫柔地問他:“怎麼了?聊什麼呢?二哥,二嫂?”
韓以湄在後麵張口結舌地看著,在她眼裏仿佛一幕幕大戲一般精彩,她及時拽走了徐纖,坐進了他們的車裏。
楊如桐還在和楊允天兩兩對峙,徐纖開車經過他們身邊,衝楊如桐按按喇叭,不耐煩地對他說:“不上車嗎?”
她煩惱地縮回腦袋,韓以湄摸了摸她脖子上的牙印:“怎麼弄的啊?不會是楊如桐吧?”
她猜了猜也知道應該是他,要不然楊允天的臉色也不會變成那樣。她張著嘴目瞪口呆的樣子:“這是一個什麼混亂的局麵啊!”
徐纖捧住了她的臉,深埋在方向盤上,卻不小心按響了喇叭,嚇了她自己一跳,她在倒後鏡裏看到楊允天和楊如桐還站在那裏。韓以湄目不轉睛地看著:“老白,他們倆人真像啊!”
“不,一點都不一樣。”
“不,一模一樣,特別是他們倆個人看著你眼睛裏的光,簡直像一個人似的。”
徐纖哀怨地盯著韓以湄:“你成心的是不是,成心讓我更煩?”
“老白,你本來就在淌著渾水啊!渾水裏太危險了,根本看不到危機會出現在哪裏。”
“那你讓我怎麼辦呢?”
是啊,韓以湄也無法回答。她不能讓徐纖結束對楊允天的愛意,因為她知道愛情這種東西是最無法阻攔的,就像她那時對樸元的感情,就算她再怎麼壓抑,就像用一隻手捂住水龍頭裏汩汩流出的水,這頭捂住了卻又從那一頭冒出來一樣。
“老白,我隻想讓你快樂啊!”可是短暫的快樂很簡單,長久的快樂太難了。
果然,她剛剛關上門,就聽到他簡短而又惱火地命令道:“過來!”他從未有這種語氣,令徐纖想起了韓以湄很喜歡看的一個電影叫《河東獅吼》,主要描述的是一個野蠻娘子,但是她每次野蠻的理由是吃醋,吃醋這種東西已經不分男女老少性別性格了,就連楊允天這樣穩重的人都按捺不住。
她走到他的桌前站住,楊允天猛地抽掉她脖子上的圍巾,頓時她的後頸火辣辣的,今天的圍巾已經被抽掉無數回了。
他瞪著她脖子上的牙印,嘶啞著嗓子問:“這是什麼?”
“牙印,楊如桐的牙印。”她老實回答。
楊允天站起來,目光血淋淋紅絲絲的,臉色卻是慘白慘白的,格外駭人。
“徐纖!我第一次這麼恨你的性格,你為什麼要這麼直接?要這麼坦白?要輕而易舉地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