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後半夜竟在呻吟,她的胃痛,頭暈,極度不舒服的感覺,她頭上的燈光被扭亮。
她眯著眼睛看到楊如桐從床上俯下身子觀察她,一臉的不耐煩:“別告訴我你睡地板睡生病了?一夜還沒睡到,你這麼嬌弱?”
“你完全不必管我。”
他忍耐地看著她:“嘴硬真是你的一大標誌,不過你也隻有這個優點了。我們家沒有配備私人醫生,不過可以打電話,我父親的私人醫生可以借給你用一下。”
她煩躁地把身子扭過去,不再理楊如桐。
她很想更堅強一些,再堅強一些,但是好歹抗不過身體的不適,她終於倒在馬桶邊上,靠在馬桶上無力地喊楊如桐:“請你把你父親的私人醫生借給我用一下。”
“你忘記了你應該的稱呼。”這個時候,他仍不示弱。徐纖再沒有力氣,也得微笑,因為這就是楊如桐,冷血的楊如桐。
“請把爸爸的私人醫生的電話給我。”
他扔過去一張名片,連下床都沒有。名片飄到了另一邊,徐纖隻能艱難地走過去撿起來,給醫生撥了電話。
等到醫生趕過來,徐纖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一遍,醫生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身冷汗的徐纖躺在地板上,立刻蹲下來給她診斷,楊如桐還是玩著他的手機,遊戲裏的小人左勾拳右勾拳打遍天下無敵手。
醫生診斷完了,卻沒給徐纖開藥,隻是吩咐了小晴給徐纖煮點稀飯熨貼一下空空的胃,他對徐纖說:“二少奶奶明天去醫院再做個檢查吧!”
“現在診斷不出來嗎?”徐纖問他。
“隻能簡單看一下,具體情況還是得檢查以後才知道,而且,”他頓了頓,看了下床上的楊如桐:“現在隻是早春,二少奶奶還是睡在床上吧,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睡在地上。”
醫生也高深莫測,徐纖頭痛難忍,無暇去細細琢磨他話裏到底有什麼意思。
不過楊如桐倒是開了恩:“明早放你假,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不過先送我去公司。”
“難道你們家的司機都死光了?”徐纖忍不住惡語相向,她在房間裏找了個單人沙發,整個人就窩在那裏。
“你猜我們家的司機知道堂堂的楊家二少奶奶在背後咒他們,他們該做如何感想?”
徐纖不想打嘴仗,她冷汗不止,閉著眼睛閉目養神。
“你若是求我,我可以分你半張床。”
隨便吧,楊如桐是個禍害,他害的她讓楊允天難受,一想到楊允天,徐纖胃裏更加翻騰。
第二天一早,徐纖就去了醫院,韓以湄堅持要陪著她,她摸著徐纖的手緊張地問:“為什麼昨晚不來找我?我們立刻去醫院啊!”
“死不了,我還要照顧你,還要看你嫁個金龜婿呢!”她勉強跟她笑。
私人醫生有個私家醫院,他讓護士帶著徐纖去檢查,進了那個科室,她才發現竟然是婦科,她驚覺起來,對醫生說:“這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要去檢查了才知道。”
檢查過程並不繁瑣,一杯淡黃色的尿液,一條試紙,半分鍾之後結果就出來了,兩條紅杠告訴她們,這個世界上也許將會降生一條嶄新的生命。
徐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感受,老天總是給她千回百轉的生活,總是給她破爛不堪的人生裏再多加幾個補丁。
拿著化驗單,她呆若木雞地坐在門外的長椅上,韓以湄也被這個結果擊得不辨東西。
“楊允天的?”她想了半天,才問了這個傻話,當然是楊允天的,難不成是楊如桐的?
“老白,怎麼辦呢?”韓以湄深深地憂慮起來,她握緊了徐纖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
徐纖坐在那兒,手指發著抖,她咬著下嘴唇,昨晚被楊如桐咬破的地方還挺疼。她思緒雜亂,她的眼前有很多很多圈圈,不知道要跳進哪一個才好。
跳進去哪一個都是個無底深淵吧!她長長地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吧,以湄。”
韓以湄跟著她,不時地歪頭看著她的臉:“老白,你是怎麼打算的,告訴我吧?”
徐纖停下來,摸著肚子,她還沒說話韓以湄就緊張地按住了她的手:“你不會是想把他打掉吧!”
“哦不。”她看著韓以湄笑了:“人類沒有權利謀殺任何的生命,包括他,也許還是一顆小小的種子。”
韓以湄放下心來,但是很快她又把眉頭皺了起來:“老白。”她憐惜地用手把徐纖臉頰邊的頭發撩到耳朵後麵去:“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如果要生下來的話,總得要昭告天下的,楊如桐怎麼辦?”
怎麼辦?她都能想到他的那副樣子了,他會說:“哈,我這麼有本事,無性播種?真是世界第一的技能,要不要去申請一個世界紀錄?”他不但不會幫她,還會把事情弄的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