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爺子太睿智了,他能想到他死後楊允天會做什麼,他及時地切斷了他的念頭:“我讓你給我寫一個協議書,在斐依依懷了楊家的骨肉之前不允許和她離婚。”
“爸爸!如果是這樣,豈不是讓楊家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流給了外人?”
“那是你的兒子,算什麼外人?你永遠不懂世間的險惡,你要利用你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事情,等到你收回了集團所有在外麵的股份,你擁有了大權才可以為所欲為。”說了這麼多話,楊老爺子似乎累了,他大口地喘著氣:“允天,寫!”
楊老爺子已經危在旦夕,他豈能繼續倔強,他寫了一個協議,一字一句地念給楊老爺子聽。
“協議隻是一個承諾,真的履不履行,隻能看你的心了。”
楊老爺子累了,閉著眼睛不再說話。
他父親等於在交待遺言,他在床邊呆了整夜,不敢眨眼,還好,楊老爺子狀態很平穩。
到了早上,劉秘書進來請楊允天回去休息:“三少,回去睡一會吧!”
楊老爺子也醒了,他今天請了律師團來商議,看著十來個人站在楊老爺子的床邊圍成一圈,楊允天隻覺得很淒涼。
如果是普通人家,隻有兒女圍在床邊侍奉左右,而楊老爺子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個階段還得為他死後的事情操著心。
他退出了房間,站在走廊上往下看,楊家大宅占地麵積二十畝,空曠地說話都會有回聲,在這個冰冷冷的房子裏,找不到半點溫情,如果楊老爺子再離開他,這個世界楊允天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想起那時徐纖對他說的話,她說:“不,還有我,還有我會一直愛你!”
不過是幾個禮拜前的事情,現在想起來,像是隔了幾輩子那樣遙遠。
他還記得楊老爺子睡著前跟他說了一句話,他說:“徐纖是頭猛獸,如果不去觸碰她的傷疤還好,如果傷害了她,她會比任何野獸還要凶猛,她會將你撕碎。不論你是誰。”
他聽不懂他父親話裏的意思,他的腦子裏一直浮現徐纖的臉,黑漆漆的眼睛,蒼白的臉,她如何會成為猛獸?怎麼將他撕掉!
“我不能看我自己的親弟弟?我弟弟一個多月了沒去公司,我放心不下難道不能看看他?”他拍著桌子大吼。“大楊先生。”劉秘書急忙彎著腰解釋:“老爺子現在在接見客人,也許時間會很長,請您先回去,等老爺子時間空出來再請您來,別耽誤了您的時間。”“哼,我的時間不是已經耽擱了嗎,見什麼客人還要把我們擋在門外,我看壞就壞在你們這些下人的手裏,有些下人的手段厲害的很呢,能從下人一躍成為上等人。”他抬起頭瞥了一眼正從樓上走下來的徐纖,他這通夾槍帶棒徐纖不用想也知道說的就是她,她從他的麵前走過,瞧也不瞧他一眼。“架子倒挺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當真就是楊家的人了。”有些人愛遷怒與人,徐纖隻是路過也遭來這樣一頓謾罵,不過她覺得完全沒有必要生氣,對小晴說:“今天不要牛奶。”“哎。”小晴應著就進了廚房。“架子擺的倒挺有譜。”楊正成這邊進不去楊老爺子的房間,那邊逮著了徐纖,正好讓他撒撒火,他冷嘲熱諷說的沒完沒了,突然身後傳來楊如桐的大笑聲。“我還當我們家變成了菜市場了,一大清早就聽到菜市場的大媽大叔在罵街,沒想到仔細一看是大伯?”楊正成被比喻成菜市場的大媽,很是惱怒,他翻著白眼看楊如桐:“二少爺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今天不用去公司也起的那麼早,還以為你天天夜裏打坐念經白天才睡覺。”“我再打坐念經也扛不住白天就百鬼盛行啊!”楊如桐坐在徐纖的身邊,讓小晴上了一杯牛奶端到徐纖的手邊:“喝牛奶。”徐纖不能聞到牛奶的味道,每次都會吐的死去活來,她趕緊扭過頭:“拿走!”“喝下去,不知道你必須要喝牛奶的嗎?”“我會吐!”“吐也要喝!”楊正成和楊正功吃驚地聽著兩個人的對話,不明所以。楊如桐把被子塞進徐纖的手裏,轉過頭笑著對他們說:“本來準備在公司裏宣布,現在先跟小叔大伯說吧,纖纖懷孕了,楊家的長孫。”他們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徐纖的速度這麼快,竟懷上了楊家的子嗣,楊家有後對他們手中持有的股份就存在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