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遺留下來的,你自己處理。”
“我已經交接了,現在我是個閑人。”楊如桐掏出手機,完全沒有去看文件的意思,小蔡秘書唯恐火會燒到她的身上,悄悄地躲了出去,隻有韓以湄撐著腦袋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她特別喜歡看他們互動,她對徐纖說:“感覺就像兩個歡喜冤家打情罵俏。”
“哼,以湄,你的眼光真差!”
這樣的劇情每天都在上演,徐纖和楊如桐通常心平氣和地說不上三句話就會吵起來,徐纖說他們的八字沒有一點相合的地方,韓以湄隻是偷偷笑。
徐纖最喜歡坐在窗邊,她的角度正好能夠看到楊允天在花房裏種花,她躲在窗簾後麵,楊如桐的房間離花房最近,她甚至都能看到楊允天脖子後麵的一顆褐色的痣,徐纖曾經說過,這是區分你和楊如桐又一個很好的標誌,為此,楊允天還大大吃了一番醋。
他說:“怎麼,區分我和楊如桐還需要這些嗎?我還以為你光聞我的氣味就能區分開來。”
他吃醋起來像個小孩一樣難纏,而且經常沒有道理,他通常在纏了徐纖很久很久之後,還會給她一個綿長而且深情的吻。他們每次分別都似乎生離死別,他天天咬著她的耳垂跟她說,你再睡在楊如桐的身邊,我都要嫉妒地發狂了。
現在呢?他有沒有睡在了斐依依的身邊,還是依然睡在躺椅上嗎?
徐纖把手放在肚子上,她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了,徐纖算了算日子,預產期是明年年初,最冷的日子。
楊允天突然轉過身來,徐纖急忙躲在窗簾後頭更深的地方,其實她已經藏得很隱蔽了,楊允天看不到她。
她不敢再把頭伸出去了,因為楊如桐已經推門進來,他一眼就看到徐纖躲在窗戶那裏,他知道她在看什麼。
楊如桐大聲笑道:“豪門可真有意思,弟媳偷看大伯。”
徐纖轉過身去,隨他怎麼說,她突然看懂了楊如桐,他不是嫉妒,隻是在變著法折磨她和楊允天。
小晴來敲門,說楊允濤帶來了柳家的千金,請他們一起下來聊聊天。徐纖想了想,畢竟以後是要做妯娌的,該有的應酬還是應該有,所以她站起身來,楊如桐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玩手機。
“你不下去嗎?”
“我又不需要下去表演兄弟情深,不過你可以去表演下妯娌情深,我就是喜歡你虛偽虛假的樣子。”
從他的嘴裏就沒有聽到過一句順耳的話,徐纖徑自下了樓。
楊允濤和柳騫正坐在沙發裏和斐依依相談甚歡,徐纖下樓的時候,楊允天剛從花房回來,雙手沾滿了黑色的泥土,他歉疚地對柳騫笑了笑:“抱歉,我先去洗個手,你慢慢坐。”
他和徐纖擦肩而過,平時他們碰到的不多,在公司裏也是分別兩層不同的樓層,韓以湄曾怨懟地告訴她:“這真是咫尺天涯。”
徐纖擁有過太多這樣的體驗了,楊允天就在眼前,她隻能冷麵相對,這就是她的長項,不是嗎?
徐纖在另一個單獨的沙發上坐下來,4月末的天氣,柳騫穿了件雪紡襯衫和闊腳褲,還搭配了一件小方格子的chanel的大披肩,隻看這個裝扮徐纖就知道這個看著嬌小的女孩不能算作一個太聰明的人,至少不會打扮自己,但卻有野心。
她不到一米六,闊腳褲不適合矮個子的女孩,而且還配了大披肩,讓她看起來腿短而且整體粗短,,她不能駕馭這些,但是偏偏要駕馭。
他們在聊的是股價,柳騫談起來頭頭是道,後來才知道她是學金融的,現在在她父親的公司幫忙,是個女強人。
徐纖隻需露個麵就行了,不需要真的去攀談,她接過小晴遞給她的牛奶慢慢地呷著,她打算坐夠十分鍾就借口上樓去。
誰知柳騫和斐依依攀談完了,把頭轉向徐纖,親親熱熱地坐到她的身邊來,徐纖坐的是一個小沙發,她幹脆坐在扶手上,摟著徐纖的肩膀,仿佛十分親密的樣子:“二嫂,”她跟著斐依依的口氣喊她:“聽說你榮升了楊慨集團的總經理,我還沒親自來恭喜你呢!”
“那隻是楊如桐太懶,我幫他處理一下事情而已。”
柳騫搭在她肩上的手讓徐纖十分不舒服,怎麼有錢人家的女孩每個都這麼善於表演,徐纖想她一天做不到虛情假意,一天都不算真正屬於豪門。
柳騫博古通今,知識麵相當廣,相比之下楊允濤簡直是個飯桶,徐纖和她聊了幾句,柳騫妙語連珠,總算不太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