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徐纖徑自慢慢上樓,她的餘光看到楊允天坐在那裏吃飯,似乎一直沒有抬頭,他們在上演夫妻恩愛和天倫之樂,她能打算從楊允天的臉上看到什麼表情?難道大笑著祝福他們?
她一直嗤之以鼻,但是今天她想把這句話跟韓以湄說,若不是韓以湄太善良,她的父母也太善良,收養了徐纖,就不會有後麵的禍事。
徐纖摸了摸韓以湄的臉蛋:“最近胖了些。”
“是嗎?”她立刻回頭找了麵鏡子仔細打量:“是哦,為什麼會胖呢?要減肥了!”她左照又照,還站起來轉了個圈問:“腰有沒有變粗?腿是不是比以前粗多了?”
“不過比以前稍微豐盈了一點,沒那麼誇張。”
她才放心地坐下來,一個女孩如此注重自己的外表,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她戀愛了,或者準備戀愛了。
“以湄,”她欲言又止,韓以湄清澈的眼睛讓她下麵的話說不下去了,她希望韓以湄盡快戀愛,盡快走出樸元給她留下的傷痛裏,但是卻不希望是孔曹。
因為她隻把孔曹當作了替身,還有孔曹的自身。
徐纖承認自己相當卑劣,她又找人去查了孔曹,連祖宗十八代都幾乎查了一遍。
孔曹的家境不是很好,應該是很不好。他的家在甘肅天水一個山村,窮的鍋裏連層油花都看不到,父母都是農民,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他是家裏的老大,經濟負擔相當嚴重。
其實這都不是問題,徐纖不是勢利眼,但是她從孔曹原來待過的派出所裏了解來,他的脾氣不是很好,經常得罪人,而且他對金錢和權力看的比較重,就是因為一個副所長的位子他和另一個競爭人大打出手,所以被請辭了,請辭是說的好聽點,其實就是開除。
若是以前,徐纖覺得自己沒資格評價別人的人品,但是對韓以湄她必須要擦亮眼睛,一切對韓以湄的幸福有威脅的,她都要扼殺掉。
在韓以湄又一次和孔曹出去吃宵夜晚歸後,徐纖站在客廳的玻璃門後麵看到他們在門廊裏說悄悄話,韓以湄的頭發已經垂肩,孔曹用手將她被風吹亂的發絲撩到耳朵後麵去,他看她的眼神帶著盛夏的灼熱,而韓以湄的臉紅的像園子裏的那棵櫻桃樹。
孔曹對韓以湄說:“我明天帶你去靈山去摘荔枝好不好?”
“靈山在哪裏?”
“在廣西。”
“啊,這麼遠?”韓以湄吐了吐舌頭。
“我們坐飛機去,兩天就能來回,明後天都是周末,我特地把休息日攢到一起。”做保鏢的沒有像通勤班那樣有雙休,一個星期或者兩個星期才有一天,但是工資待遇相當可觀。
韓以湄想了想,低著頭用鞋踢著門廊邊的柱子,她想了會抬起頭來:“好!”
韓以湄那麼乖的女孩,從來沒跟陌生男人出過遠門,這應該是頭一遭吧!他把韓以湄帶到廣西去幹嘛?徐纖覺得她再這麼袖手旁觀,韓以湄就要被他給賣掉了。
韓以湄喜歡他,因為他有樸元的笑容,連唇邊笑出的褶皺都是一模一樣的,但是這些能讓韓以湄迷幻,卻無法叨擾了徐纖的心,他不是樸元,樸元早就死掉了。
韓以湄配得起更好的愛人,而不是找一個酷似樸元的人來填補她心裏的空白。
徐纖悄悄地上樓去了,她直接走進了孔曹的房間,不管她今天做出的事情會讓楊如桐跟她跳腳,還是韓以湄哭泣,她都一定要做。
孔曹的房間就是一個典型的男人的房間,沒有一點裝飾,連原來房間裏掛的一幅畫他都把它拿下來,倚在牆根放著。
徐纖讀過心理學,像孔曹這樣的行為表示他這個人十分務實,不會被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情擾亂他的人生計劃。
這一點恰恰和韓以湄是相反的,她會為了她所愛的人和事拋棄所有。
孔曹進房間的時候嚇了一大跳,因為他看到徐纖正坐在沙發上等他。
“二少奶奶?您怎麼在這?”他很會招待客人,立刻去開他房內的一個小冰箱裏拿牛奶:“喝牛奶好嗎?”
“不用了,孔曹,請坐下,我有點事跟你談談。”
孔曹關上冰箱門,疑惑地在她對麵坐下,徐纖注意到他的鞋,是一雙很舊的球鞋,能看出他是一個很節儉的人,還傳遞了另一種信息,他很需要錢。
需要就好,需要也會變成一個人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