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纖茫然地看著大哭的楊小白,短短二十多天,她連媽媽也不認識了麼?她的手還呈擁抱著小白的樣子,她伸著手想去摸摸她,可是又不敢了。
她身上已經沒有楊小白熟悉的味道了,她在拘留所得那些日子,第三天就斷了奶。那時候她聽小晴說斷奶挺麻煩的,孩子和母親還要隔離,媽媽都要喝麥茶才能完全斷了奶,徐纖可沒那麼費勁,她關在拘留室裏,沒有湯水,連正常飲食都很難保證,不到第三天她就完全沒有奶水了。
可憐的是孩子,還好她吃奶粉還是被喂的胖胖的。
徐纖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保姆將小白抱回去洗澡了,她還不忘對徐纖說:“楊太太,您的浴室裏有艾葉,您用艾葉水洗個澡去去黴氣吧!今天晚上楊先生不在,小白還是跟我睡,您好好休息。”
斐依依站在一邊看著徐纖的眼神,哈哈地笑了:“真是今非昔比,二十多天前,小白,小晴,楊允天,韓以湄,這些人都圍繞在你的身邊,二十多天以後,這些人都離開了你,真可憐。”
徐纖回頭冷冷盯著她,她的冷言冷語徐纖當作聽不見,她隻是說:“不論怎麼樣,我不會害死自己的孩子,把他當作鬥爭的工具。”
“還不都是你逼的,如果不是你,他怎麼會沒有!”斐依依衝她喊:“徐纖,這一切對於你來說還是太便宜了!你應該做個十年八年牢出來,到時候楊小白怎麼都不會認你的!”
“斐依依,你是個法盲麼?你這個案子,就算是證據確鑿,我也判不到十年八年,頂多三年我就出來了,而且可惜,我現在就出來了,二十多天的遺憾很容易彌補,可是你這個遺憾一輩子也彌補不了了。”徐纖丟下她獨自站在門廊裏,往房裏走去。
這一切不是徐纖逼她的,是她自己選擇的,她完全不需要這麼狠,把孩子弄掉,但是她選擇了這麼做,還把錯怪在徐纖的頭上,她覺得她和斐依依的仇怨真是無法說得清了。
保姆皺著眉頭跟她說:“太太,小白還小呢!”
“有的孩子生下來就自己睡在搖籃裏,有什麼不可以?”她把小白接過來,小白離開了保姆的懷抱哭的撕心裂肺。這個孩子的脾性像徐纖,特別強,哭起來沒完沒了,臉也掙的通紅。
楊允天打保姆的電話來,要跟楊小白視頻,在電話裏聽到小白的哭聲立刻緊張地問:“怎麼了?小白怎麼了?”
保姆走到門口去低聲向楊允天告狀:“太太回來了呢,小白認生了不認得她,我說晚上我帶著小白睡,太太說讓小白自己睡,現在小白鬧脾氣呢!”
楊允天在電話對麵焦急不安,他就不能聽到楊小白的哭聲,他急切地對保姆說:“讓太太接電話!”
保姆拿著電話走到徐纖的身邊,徐纖把楊小白放進搖籃裏,接過了電話,但仍舊堅持:“不要抱她起來,哭累了自然會睡。”
她走到外間接楊允天的電話,聽到徐纖的聲音楊允天立刻說:“纖纖,你不要急,小白才六個月,你不在二十多天她不認得你也是正常的,過幾天就好了,你相信李阿姨,她帶孩子很好的。”
“我相信她,但是小白可以自己睡。”
“可是她哭的這麼厲害。”
“哭累了自然不會哭了。”
“纖纖!”楊允天的聲音在對麵顯得十分苦惱:“小白還小,她才六個月知道什麼!你不能這樣懲罰她!”
“我沒有懲罰她,她有自己的房間,有自己的床,她睡在自己的床上是應該的。就算小,也不能縱容她。”徐纖想掛了電話,楊允天喊住她:“纖纖,”他的聲音溫柔而且滿懷憂傷:“你還好嗎?”
徐纖沉默了片刻,她想說不好,在拘留所呆著怎麼會好,她想說好,可是好不起來,所以她隻是問:“你呢,你好嗎?”
“我還好。”
“那我也還好。”徐纖把電話慢慢地掛掉,她感覺他們現在隔了千山萬水,而他們的心裏也隔了千山萬水。
她不知道斐老太太的能力究竟有多大,她在拘留所的這些日子裏楊允天沒有過來看過她,她不信就憑楊允天的能力看一個人也不行?
她現在在做什麼。她在猜疑楊允天了嗎,她在懷疑楊允天了嗎,她開始不信任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了嗎?也許,現在並不是猜疑的時候。
小白的哭聲漸漸微弱下來,變成了哽咽,徐纖在門口探頭看了一眼,李阿姨給她衝了一瓶牛奶,她躺在搖籃裏喝牛奶,漸漸地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