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哭的肩膀聳動,他蹲在地上哭的像個孩子。對感情越看重的人,越是被它傷的越深。他與紅藥分手的時候有沒有哭泣他都已經不記得了,他以為他找到了世界上他最愛的和最愛他的人,可是,似乎他又錯了。
徐纖根本不愛他,她愛的隻是她自己。
楊允天在花房裏呆了一整夜,天色亮了他才從花房裏走出來,拖著疲憊的腳步,迎麵就看到徐纖懷裏捧著一大抱藍色的鬱金香,那詭異的顏色襯得她的連格外嬌豔。
今天是楊如桐的生日,徐纖一大清早就去楊如桐的墓前送花,他們在一條小路上相逢,他往左邊走,她也往左邊走,他往右邊走,她也往右邊走,互相讓了幾個回合幹脆都停下來看著對方。
最後楊允天讓出了一條路,徐纖捧著花從楊允天的身邊走過去,藍色的鬱金香散發著莫名的香味,熏得楊允天頭腦發暈,他繼續往房裏走,徐纖卻在身後喊他:“楊允天!”
他站住了,回過頭,徐纖站在那裏,穿著天藍色的長裙,美不勝收,她說:“對不起,昨天我的手重了。”
楊允天的臉上還有隱隱的五個指印,楊允天搖搖頭,皮肉倒是沒多疼,隻是心裏的傷口一次一次地被掀開,讓他苦不堪言。
他們相對再也無話,楊允天轉過身去還沒邁動步子,徐纖又在後麵喊他:“允天!”
他再一次回頭。
“今天是如桐的生日,記得早點回來!”
這一次是她先轉過身往人工湖邊走去了,她沒有再停下腳步,沒有再回頭,卻讓楊允天長長久久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她是故意的!”斐依依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徐纖這個人,一定要做任何人的主人,隻有你看她的背影,她怎麼能看著你的背影讓你先離去?她很高明是不是?她掌握了一切是不是?她總是在贏是不是?”斐依依冷笑著:“不可能總是有常勝的將軍,打了九十九場大勝仗,一次大輸就會滿盤皆輸,不要得意地太狠。”
她走過來,看到了他的臉,笑得不能自己:“怎麼?被拒絕了?再也得不到昨天晚上在我們房間裏的那個待遇了吧?徐纖要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代價的,白白得來的怎麼可能?”她向他抬起她的手,手臂上擔了一件他的衣服:“你一夜未歸,知道你在花房裏,早晨很涼,穿起來吧!”
人得有比較才覺得會有不同,斐依依尖酸刻薄,對待任何人都沒有一個好臉色,她傲慢,不屑,有優越感,而且愛做戲,不過她和徐纖截然不同的是,她喜歡的就表現出喜歡,不喜歡的就表現出痛恨,她讓人摸得透,而徐纖,讓人看不透。
楊允天拿過她手臂上的衣服:“謝謝。”
“不必,我隻是提醒你,別在徐纖的身上白日做夢了,到時候隻會傷害自己最深。”
誰都看得出來,隻有他自己還泥足深陷。
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從樹梢裏灑下來了,秋天的陽光顯得更加可愛,如果是夏天的,就讓人討厭了。
同樣的東西,得在不同的時點出現,它所帶來的感受也不同。
徐纖口袋裏放著一塊絲製的小手帕,是用來輕輕地擦拭楊如桐的照片的,他是個很挑剔的人,如果隨隨便便拿紙巾拿來擦,他一定會氣地直跳,說徐纖拿他不重視。
“你看,你看,這條小手帕我特地找了一個刺繡的師傅繡的,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專門用來給你擦臉。”徐纖在他麵前展開小手絹給他看,然後輕輕地把他的照片擦幹淨。
她幾乎天天來,前幾日公司裏事情太多,弄得太晚了就沒過來。現在人工湖邊上已經很安靜了,沒什麼人走動,自從徐纖把楊如桐的墓安在這裏時,家裏的傭人們都不從這裏走。
“他們都怕了你呢!”徐纖笑著對他說:“你真是萬人惡,以前是人人都煩你,現在是人人都怕你,其實你還是你,都沒有變,有什麼可怕的呢?”
沒錯,所有人都再一點點變化,隻有楊如桐從小長到大,一點點一絲絲都沒有變化,他守護徐纖的心,從他還是那麼一丁點兒大的時候,就沒有變過。
“我今天不上班,因為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如桐。”她彎下腰去,將她的唇貼在了楊如桐的照片上,好涼。
“我在想如何給她送一份大禮過去呢?”她抬起頭看韓以湄:“對了,你幫我想一個吧,一定要讓徐纖今天驚喜的,最好是喜極而泣的。”她笑嘻嘻地,算是把難題丟給了韓以湄了:“以湄,我對你有信心,說起了解徐纖除了你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