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剛才他的話她根本沒聽見,或者說在她的心裏完全沒有掀起任何漣漪,楊允天在徐纖的心裏。他連一個邊邊角角都沒有。
從未想過,會有一天變成敵人。
他還在痛苦掙紮,那邊斐老太太突然找他去斐家,斐瑜琳做了一桌子的菜,斐老太太把他叫到書房,旁邊還有斐依依,老太太那麼看著他,對他說:“允天,聽說你們楊慨這段時間風起雲湧,風雲變幻啊!”
老太太見過的世麵多,她形容地很到位,他微笑了一下:“多事之秋。”
“你好像已經被孤立了,聽說楊允濤和你姑姑他們都已經站到徐纖的那邊去了?”
“意料中事。”
“允天,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父親創下的基業落在一個那樣的女人手裏。”
徐纖的身邊那麼多敵人嗬,每個人都不喜歡她,包括在樓下客廳裏和斐瑜琳聊天的韓以湄,她們做了那麼久的姐妹,到了今天居然搞成這樣。
斐依依說:“允天,我外婆準備幫你,她會拿出一大筆錢來買下徐纖手裏的股份。”
“她不會賣。”
“我外婆有的是辦法,她不賣也得賣。”
“為什麼?”
斐依依微微笑,顯得很神秘的樣子,她說:“允天,放心有我們在,徐纖不能怎麼樣。”
這一天真的來了,他和她真的成了敵人,不知道這麼走到這一步的,韓以湄看到他說的第一句話就說到了他的心裏去,他說:“好像背後有一隻手,一直推著你往前走,不知不覺地就和徐纖變成了敵人?”
她說的那樣準確,就是在不知不覺中,這是楊允天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允天,不過不要擔心,我們倆和徐纖的身份是不同的,你是敵人,而我是仇人。”
他聽不出有什麼不同。
韓以湄上樓拿了東西,想了想坐在了餐桌上。
斐瑜琳做的是正宗的廣東菜,芽菜蒸肉餅,豉油雞腳,鴨油炒豌豆苗,還有一個湯,豬肺煲花生。
斐瑜琳盛了一碗米飯放在韓以湄的麵前,自己卻倒了一杯紅酒,她笑著說:“我減肥,很久晚上都不吃米飯了。”
“那為什麼還煮飯?”
“這些都是下飯菜,不煮飯配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韓以湄推開了她麵前的碗:“也給我倒一杯啊,我陪您喝。”
斐瑜琳有點意外,但是她很高興地給韓以湄倒了一杯酒:“依依從來陪我喝酒說話,你知道,她和她外婆之間的關係要比和我的好多了。”
“斐總隻是不善於表達,她還是很關心您的。”
“我不怪她。”斐瑜琳喝了一口酒,夾了一筷子肉餅到韓以湄的碗裏,自己卻不動筷子:“她小的時候我幾乎沒管過她,都是我媽在管她。想起我那個時候,真是瘋狂啊,每天都在不停地尋找,尋找。”
“尋找什麼?”
斐瑜琳看著她,真是好紅酒,液體掛在杯壁上,像紅色的瀑布一樣慢慢往下流淌:“找依依的父親。”
韓以湄不知道該不該再問下去,她低下頭咬了一口蒸肉餅,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是滿臉的眼淚,斐瑜琳嚇了一大跳:“怎麼了?很難吃?”
“不,”她搖頭:“您的肉餅做的味道和我父親做的一模一樣。”
“是麼,你父親也是廣東人?”
“不,他不是廣東人,隻是在廣東待過一段日子,他特別會做廣東菜,我和老白都愛吃。”韓以湄突然停下來,她嘲弄地笑笑:“都是過去式了。”
斐瑜琳知道一點韓以湄父母的事情,她不方便繼續問下去,韓以湄以為話題就會這樣尷尬地終結住,沒想到斐瑜琳喝完了杯子裏的紅酒之後又斟滿了,她居然說起了她年輕時候的事情來了。
斐瑜琳小時候也是在一個單親家庭長大,斐老太太獨自撫養斐瑜琳長大,斐老太太的丈夫很早就去世了,她對斐瑜琳很嚴厲,斐老太太一邊撫養者斐瑜琳一邊把煥彩做的有聲有色。
她等著斐瑜琳念完大學就接受煥彩,但是沒想到斐瑜琳大學時候愛上了她的大學同學,也就是斐依依的父親。
她是在廣東上的大學,平時斐老太太對她的管教很嚴格,在廣東的那段日子是斐瑜琳最快樂最自由最放鬆的日子了,她瘋狂地愛上了斐依依的父親,並且在大學畢業的那一年,她懷上了斐依依。
於是她跑回家來跟斐老太太說要和斐依依的父親結婚,但是斐老太太斷然拒絕,斐依依的父親隻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甚至過的非常清苦,而斐家一直都是大戶人家,斐老太太不可能同意斐瑜琳嫁給他,於是她百般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