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feat！”
“defeat！”
屏幕上，鮮紅的失敗印記深深刺痛著小張的眼球，他神魂顛倒，目瞪口呆，恍然失措。
“我，我，”他手指顫抖，目眥盡裂，手臂在爆筋，牙關死咬，泫然欲泣。
“我尼瑪真是國服韓信！我沒說謊，我不服，再來兩把，再來兩把。”
其實，在兩人開始對局後不久，周圍已經慢慢圍上了一圈中午走讀的學生。
水果鋪其實就在學校對門距離，一條馬路而已，來來往往走進走出的學生隻有一抬眼，就能醒目地看見這邊的場景——
一個初中生滿臉痛苦，強忍著廉恥心，對著手機屏幕大喊大叫。手指點在屏幕上的動作，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擊殺提示而變得僵硬，機械。
小張的大喊大叫，使得周圍人群情震蕩。
羅裕放下手機，往外掃了一眼，對圍觀的各位一笑，然後沉下目光，拍了拍小張的肩膀。
“張印江，你輸了。”
張印江就是小屁孩的真名，他現在才初一，人不大點，脾氣也不小。
他惡狠狠地刮了一眼羅裕含笑春風的嘴臉，咬牙切齒道：
“不，再給我一個機會！我真是國服韓信！我還是國服露娜，我還是國服魯班！再給我一個機會！”
他把賬號首頁打開，顫抖地給圍觀者查看一個個金色標誌。
“謔！還真是！”圍觀的學生中間出現一陣唏噓。
國服這玩意，每個英雄全國也就十人。平常也就在直播平台上露個臉，現實裏撞見的機會也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了。
張印江確實有遊戲天分，他對遊戲的自信也不是空口白話。
然而，他的戰績頁麵露出冰山一角，上麵0—17，0—12的戰績，卻使他如鯁在喉。
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一個沉迷遊戲的初中生眼中，他想象的一切合理性，是在他所能接受的範圍內，最能通過一般條件得出的解。
他已經是國服了，已經是最強了。然而，戰績的巨大差距使他的認知出現了斷層。木了好長一會兒，他頹唐地揚了揚手。
他低著頭，沉默地將手機遞給羅裕。羅裕也沉默地接過，不過又趁機塞給小屁孩一根冰棍。
張印江茫然地接過冰棍，對上羅裕笑吟吟地臉。張了張口，一句謝字嘣出半截，又咽回肚子裏。
“別灰心嘛。”
羅裕拍了拍小屁孩的肩膀，“你很不錯了。”
圍觀的學生見塵埃落幕，也索然無味地接二連三離開。
陽光重新出現，滾燙的熱浪再次撲麵而來。
老張起身想安慰自己的兒子，羅裕手在背後揮了揮，示意我來搞定。
老張鬱悶地折返回去，大口啖著西瓜。
“笑話我吧。”小張低眉順眼，泫然欲泣。
“我呢，說話從來都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羅裕被冰棍冷得一陣牙寒。他把手機翻了翻，以一個隱秘的動作，塞進小張的懷裏。
張印江驚訝地抬頭，一臉茫然。
“我們再打一個賭吧！”
張印江一邊嘬著羅裕給的冰棍，一邊翻動著懷裏的手機。他的視線飄忽，但總是在羅裕燦烈的臉上，以及門口外，白白淨淨的街道上停留。
“什麼賭？”心不在焉地回道。
“還是這台手機。”羅裕用胳膊碰他的胳膊，用膝蓋碰他的膝蓋，然後一把攬住他的肩膀，用老張聽不到的聲音悄悄說：“我呢，把手機借給你。你需要做的，就是在這個學期進入全年級前十。如果你達到了，那麼我就把這台手機送給你。”
“那如果達不到呢？”
張印江鬱悶地說。
“你小看自己啊？”羅裕大大咧咧地對著他擠眉弄眼，“你這個聰明的腦袋瓜，能扳下幾個國服，還拿不下區區幾個班級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