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小雨最濕衣了,小姐還是去小亭歇會兒,奴婢去給小姐取傘來。”早上還是晴好,沒想到,這會兒竟飄起了綿綿細雨。
英皇雅君此時也覺的身上有些潮意,很是不舒服,身旁的丫鬟這麼一說,也就點點頭,獨自向著眼前的小亭走去。
丫鬟芍藥則趕忙轉身,小跑著回去取傘。
英皇雅君抽出帕子,細細的擦去臉上的水珠,整好儀容之後,方才安然的倚著石桌坐好,靜等芍藥回來。
正無聊時,一陣肆無忌憚的說笑聲從遠處傳來。
透過花叢樹影的間隙,那身影似乎正是英皇悅和她的丫鬟紅珠。
“你問清楚了麼,真沒人去伺候她?沒人送過東西?”
“小姐,您就放心吧!她算什麼東西,王爺都沒正眼看過她,更何況府中那些勢利眼的下人了。”
“這就是跟本小姐作對的下場!”英皇悅笑的放肆,先前的鬱結一掃而空。她之前蹦躂幾下,還當真以為能鹹魚翻身麼?哈哈,白日做夢!
“就是~就是~”紅珠連忙附和,一臉諂媚。
英皇雅君同她們隔著花叢樹影,英皇悅和紅珠都沒有注意到相鄰的亭中有人,皆徑自大聲放笑。
芍藥取了傘匆匆趕到亭中,意外的發現自家小姐靜坐在石椅上,臉上帶著些許怪異的表情。
“二小姐?怎麼了?”
“沒什麼。”英皇雅君搖搖頭,“取來傘了?好,那我們回去吧。”
芍藥聞言趕忙撐開傘,扶著英皇雅君,小心的走下台階。
不料此時,花叢那邊傳來的聲音,卻讓兩人停了下來。
芍藥一聽便暗道不好,這不是四小姐英皇悅嘛!
“現在王府裏誰不知道,爹爹最愛的是我娘,最疼的也是本小姐~大房又如何,人老珠黃,待日後我嫁給了華衣閣的少主,定叫這些人給我和娘俯首作揖!”
“是!……不過小姐,這話還是私下說的好,千萬可別讓那些嚼舌根的人聽見了,傳到大夫人那邊就不好了……”
“哼,難道我還怕她們不成。”
……
說話聲終於漸漸遠去,芍藥膽戰心驚的悄悄瞥了眼英皇雅君的臉色,果然,臉色冷厲的可怕……
“這些日子,如果我沒記錯,爹賞了她不少華衣閣的東西吧?”
“二小姐……這……好像是……”芍藥支吾著,含糊其辭。
“看來爹爹確實很寵她。”英皇雅君摸了摸唇角,臉上表情更加高深,半晌,才開口吩咐芍藥道:“雨下大了,我們走吧。”
“是,小姐……”芍藥不敢多說什麼,隻是更加謹慎的伺候起來。
沒走幾步,英皇雅君卻又駐足,扭頭看向另一條岔路,“不知道三妹現在的狀況如何,走,過去看看。”
這邊,流雲正給花落熬好了一碗人參湯,剛監督著他喝完,就聽見門口傳來清晰的叩門聲。
“真是奇了怪了,這種時候還會有誰過來?”流雲嘀咕一句,手裏卻麻利的將人參湯的湯碗藏好,這才起身去開門。
是她,英皇雅君?在這副身體的記憶中,自己和這個二姐的交集非常少,收集不到有用的信息,流雲也隻好以不變應萬變。
“二姐,你怎麼來了?”
“順路,就想著過來看看你。”英皇雅君看見一臉黑汙漬的流雲,也小小的愣了下。不過待看到房中央的生火爐子時,方才了然。沒想到她這邊如此艱辛,竟連燒水也要親自動手。
順路?流雲在心中冷笑,她這個地方可是偏僻的很,能順到這兒來可真是不容易。她一向信奉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英皇雅君由芍藥攙扶著,緩緩的走入屋子。在簡單寒酸的房間裏環視了一圈後,目光落在了趴在躺椅上休息的花落身上。
打了那麼多板子還活著,這小孩也算是命大。不過,下人就是下人,如此沒用,還不如不用,留著還是個拖累,真不知道三妹是怎麼想的。
不過英皇雅君眼中的鄙夷隻是一晃而過,再望向流雲時,隻留下深深的關切之色,“你這伴讀的傷好些了麼?哎……沒想到你這兒過的這麼清苦。”
哦?走同情路線?你有政策,俺有對策!流雲眉毛一挑,下一秒,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立刻浮現出來,就差欲語淚先流了……“哎,一言難盡,多謝二姐關心了。”
似是很滿意流雲的表現,英皇雅君的關切之色更加濃厚,“哎,爹爹也是的,閉門思過也該讓下人們好好的伺候著,不過爹爹也是想立威。哎……要不是悅兒她……算了,過都過去了,悅兒隻是任性而已。”